次日,任桑榆经过院子,见那厢的床单又飘扬在晨曦里,自家却只晾了衣裳,便不由地脚步一拐。
“春雨,过来。”任桑榆轻喊了一声。
“三少爷。”春雨不知什么事情,放下手里的活儿走过去。
“衣裳洗了,床单怎的没洗?”任桑榆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
“啊?哦。”春雨一愣,想起那皱巴巴的一团,道,“那个,三少夫人说,床单破了,让我拿去扔了。三少爷是要洗过之后再扔掉?”
任桑榆脸上也是一顿,随后眼神一飘:“哦,不是,随便问问。”
“嗯。”春雨见三少爷还没有离开的意思,便还是候着等问话。
任桑榆内心里纠结了一会儿,才问出口:“以前,有过一晚上叫两回洗澡水的吗?”
“有……”春雨脸颊上微微一红,头也埋了下去。
果然!任桑榆眼里满是疼惜,心里更是揪得难受。也无需多问,他转身便走,可走了两步,又赶紧回过来,轻声关照春雨道:“我问你的事,莫要与夫人说,夫人脸皮薄,嗯……就是这样。”
“哦,知晓了。”春雨点头。
任桑榆这才满意地离开,经过那晾晒床单处,心思下回与虞清溪一起去买棉布的,绸料似乎一点都不禁折腾。原还纳闷为甚不见自家这般洗床单,原来是扯破了。再想起虞清溪的体贴与懂事,他不由嘴角上扬,他的清溪总是这么招人疼。
虞清溪坐在屋里,将屋外两人的言语听在耳里。他饮下一口茶水,之前的总算是掩盖过去了,可心里总是有些不自然。他站起身,想着去街市里走走,看看有什么商机。
又是与昨日一样,虞清溪带着春华去了街市里。主街很长很长,酒楼饭庄有好几家,生意应当是好的,还没到饭点,可进进出出的客人倒是不少,大多是住在店里的来往商人。像昨日那样的小食肆铺子也挺多,其中生意最好的就数昨日的“再一口食肆”,占得主街里的两个门面。其他大多就一个门面,有些开在第二条街,甚至更往后。对于这类铺子,他是不想沾手,当然,也是因为没那等手艺。
再有那些书局墨斋,成衣店铺,首饰胭脂,手工艺品之类的店铺,虞清溪都进去转了一通,心里默默将门槛人口﹑价钱﹑行业税钱﹑店铺租金﹑伙计工钱﹑掌柜月俸等一系列数字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最后得出一个大致的利钱。
“三少夫人,您要找什么?”春华见他整条街转下来,都不见买一样东西,便开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