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清溪走进麦田,身后是扈地的树林,他看着远方的山脉,心思要离扈地远一些。伤口的疼痛盖过了小腹的疼痛,他才在衣衫上扯下一条,为自己简单包扎了伤口。之后,他的手抚过小腹,眼里的笑意特别苍凉。桑榆应该是安全了!
方才,他回避了任桑榆询问的眼神,他怕任桑榆问他这些人的身份,也怕问到这些人为什么要追杀他,更怕问他究竟是谁。他应该是一个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商户庶子,如何会杀人,如何会招惹上这样的麻烦?到现下,一切都平静下来,虞清溪满脑子都是任桑榆那红了的眼圈,还有不解的眼神。他看着天空深吸了一口气,心里却还是那么窒息。
那厢任桑榆已经到了衙里,澹泽郡的县衙就设在扈地,县令知晓了这事,立马派了官兵前往那处。朝廷命官受袭这可得了?官兵齐出,此消息便不胫而走,瞬间传出了扈地,席卷整个澹泽郡。
田相正准备出城,便听得了这消息,立马赶去县衙。
任桑榆一醒来便看到田相,眼睛扫了一圈没看到虞清溪的身影,立马挣扎着起来。
“桑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田为砚问道,他到现在都没问清楚状况。
“不知。”任桑榆赶紧下地,问道,“老师,有没有找到清溪?”
田为砚看向旁边的春华,这些人与任桑榆一般,都不明状况。图轴倒是保护得好好的,只落下了虞清溪。他道:“县令已经派兵去搜了,按痕迹推测,应当是进了旁边树林。”
任桑榆脚下一顿:“那些刺杀的人是什么来头?”
“暂时还不知道。”田为砚知道他担心,便道,“有那么多官兵去搜查,你过去也帮不到忙,还是在这儿安心等消息。索性图轴安然无恙,免去不少麻烦。”
任桑榆沉静下来,他总觉得这些人并不是冲着这图轴去的。大部分黑衣人是被镖师拦下的,而还有一部分是被清溪阻挡住的,只几个人冲他们马车而来。若是冲着图轴而来,围攻的对象应当是他的马车,而不是虞清溪和镖师。不过,他下意识地没有说明这个情况,他还记得虞清溪看他的那个眼神,复杂而隐忍。他想等着虞清溪亲口对他解释,不知道什么,他总觉得虞清溪肯定是知道这起事件的缘由。
“老师,我还是不放心,”任桑榆转了两圈道,“我到那处去看看。”
田相知道自己劝不过,便道:“多带些人过去,好让老夫安心。”
“谢老师。”任桑榆道,遂带了春华领人出去。
春华埋着头,丝毫不敢对上任桑榆的眼睛。在那一刻他们违背了三少爷的意思,强行将他带走,现下三少夫人生死不明,他们心里也十分内疚。可是回到那一刻,他依旧会听着三少夫人的话,他们都不希望三少爷出事。
“离开的时候,刺客有没有追上来?”任桑榆问。
春华见他没有提到春泽,心里稍稍一松。他想了想,道:“没有,一个都没有追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