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易:“……”有理有据,令人信服。
可这日子真的不是人过的啊!
吃饭吃得好好的,桌子上爬了一只蛊虫;晚上睡觉突然觉得鼻子痒,睁眼一看还是蛊虫。还剩下最后一周,南易忍无可忍。他不知道裴道友是怎么忍了一个月的,但他是真的一点都忍不下去了。
“阳泽道友,请你适可而止!”
阳泽正在抚摸一只艳红色的蛊母,听了这话,他抬起头,笑着看着南易。
南易依旧板着一张脸,除去眼底对那些蛊虫的厌恶和烦躁,其他和以往没有差别。
阳泽突然笑了:“紫微星斋的大弟子,就是这般水准?”
南易皱起眉头。
阳泽一字一句地说道:“嶒秀真君,玄学界的领袖,如今的第一人。他最为得意的大弟子,就是这般水平,连一只小小的蛊虫都无法对付?”话说到最后,声音里已经再无笑意,只剩下刺骨的寒意和一丝难以察觉的恨意,阳泽淡淡道:“去年我说,自愿留在这里,不出山门一步。这是我所愿意的,但南易道友,你们已经连最后一点颜面……都不肯再给我了?”
南易喉咙一滞。这一次,他确实没有带年轻弟子过来。
阳泽站起身,一步一步走到他的面前。他比南易微微高了半个头,此刻他俯下头,冰冷的双眼冷冷地看着眼前年轻一代中的佼佼者、被无数师弟师妹敬仰的紫微星斋大师兄。这个人的外貌其实并不出众,他迂腐无趣,连反驳的话都不会说,但他是嶒秀真君的得意弟子,是整个玄学界冉冉上升的新星。
只要他踏出这扇门,他就是紫微星斋未来的掌门,前途无量。
而前山派的一切,只尘封在这扇门里,他阳泽这一生只会在这扇门里,蹉跎数十年。
“论天赋,我不下于你。我擅长阵法,在蛊毒上并没有九遗君那般恐怖的天赋,我的师父甚至都不如我。但十九年前,他愿意为我日夜钻研,为的就是将前山派的传承交到我的手里,将前山派发扬光大。你们紫微星斋的弟子,知道前山派是什么吗?听说过这个名字吗?”
南易无法回答。
九遗君三十年前就死了,那时候他还没出生。九遗君一死,前山派便落寞下去。十九年前连晨真君再去世,前山派更是沦落到了三流门派的地步。如果不是出了一个曾经拿过墨斗榜第一的阳泽,整个玄学界没有谁会特意去记一个三流小门派的名字。
对于南易来说,前山派什么都不是。但对于阳泽来说,却是他的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