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相信的话就录著吧,我也正要澄清一下这件事。”穆显说,“柳恒澈跟朱贵根本不认识,我也从没有指使朱贵去犯罪,我在两年前只做了三件事。第一,我委托王小姐给我做一尊雕塑并且替她租了那间工作室;第二,我随手送了一件衣服给朱贵;第三,那天我搞错了交货日期,所以顺路去工作室告诉王小姐,明天一早就要看货,当然,稍晚我发现自己搞错了,就及时通知王小姐让她回家。你们说的那张照片,就是最後一天我从工作室回去,在路上遇到朱贵时候,我们打了个招呼的情景,我告诉他王小姐明天完成工作後就要走了,哦……对了,顺便我们发现摄像头好像坏了,仅此而已。”穆显说得极其无辜,配上他如今的形象,简直老实巴交。
周远志回想柳恒澈以前所言果然一分不差,穆显从不正面指示人去做坏事,他只是善於把握人的心理。王小姐急於完成工作,必然熬夜,晚点知道了不用赶工,就一定会急著回家,毕竟工作室位置偏僻,不安全。而摄像头坏了加上王小姐从此就要离开,就使得朱贵起了歹心,再附加和柳恒澈一模一样的外套,他或许以为自己可以嫁祸他人,终於成就了整件事情。
别说是法律,从情理也好,道德也好,穆显所做一切也无法指摘。
唐晓骏露出憧憬神色:“穆显,你果然很了不起!”
穆显理都不理他,只问周远志:“你怎麽知道我在市里?”
“你在国内游走,说明无法出国,在国内四处露面,应该是为了制造不在A市的假象,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最安全,所以我今天下车後去你原先住的地方看过。我记得阿澈说你当时突然搬走,人去楼空,这事本身就有点奇怪。你如果急於出逃,应该来不及收拾大的家具,你如果有时间收拾家具,应该就不至於落到後来找阿澈要钱时的狼狈样……”
穆显皱了皱眉头,显然不太满意周远志关於自己的描述。
“所以我想会不会你的人去楼空本身就是出逃的一个环节,是为了加深别人对你离开了A市的印象才刻意安排,但你本人当时应该已经被逼上梁山,无暇亲自动手,所以帮你收拾这一切的应该另有其人,然後今天我去看了以後发现那间房子已经换了一对老夫妻住。”
“老夫妻住有什麽问题吗?”穆显奇道。
“我在他们的垃圾袋里发现了奶昔杯子,老人一般不太喜欢冷饮,而我听说你喜欢喝奶昔。”
穆显眉头皱得死紧,过了好一阵才松开来:“老张忘了处理垃圾了。”他叹道,“一子之差。”
但其实,如果穆显非要躲著不出来,周远志也毫无办法。周远志所做的一切依然是一场赌博,他赌自己的出现会成为逼穆显出来的最後一股推力,他不相信穆显不知道外界发生了什麽!
“不过也罢,我早晚还是要出来的,免得你们以为我是个洒钱买凶强`奸的白痴。”穆显果然这麽说著耸耸肩,“现在背後跟著你们的人自己跳出来了,柳恒澈的事也解决了。”他摸著下巴,“所以我生平最讨厌就是像你这种老好人,看著什麽都不在乎,头脑简单,但在一定时候,简直深不可测!”
周远志尴尬地笑了笑,他不过是代入奸角的思维,去思考那些人会怎麽做。当一切胜利的时候,幕後黑手或许会站出来陈诉得意,当高傲的人被误解为白痴的时候,他或许会站出来申辩。如果他们不出现,周远志依然只能放弃一切去寻求黄雅君的帮助,但侥幸的是唐晓骏出来了,穆显也出来了,这只能形容为幸运!
唐晓骏说:“穆显,我一直都很向往跟你认识。”
穆显皱起眉头看他一眼:“我对疯子没兴趣!”他说著转身就走,唐晓骏追上去拉他。
“穆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