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活了几个小时,顾晨又累又困,草草地冲了一个热水澡,便上床睡觉了。
他刻意把房门敞开着,倒不是想制造机会和徐放发生些什么,而是不愿让那扇厚重的门将他们分隔在两个不同的空间里。
道了一声晚安,顾晨关掉床头灯,闻着枕头和棉被上属于徐放的味道,心知今晚的梦一定是香甜的。
客厅那边也传来轻轻的“晚安”二字,好似轻柔的小调,带着催眠的功效。
眼睛慢慢合上,临睡前,顾晨还想再回复他一句,祝好梦。可惜,嘴还没张开,人先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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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暗沉,只有一抹清冷的月光透过阳台照进了客厅。
四处静悄悄的,电子钟在寂静无声的夜里滴答滴答的响着。
也不知响了多少下,大概有一千下,或者还差一点,躺在沙发上的人,暗自数着响声,又分神留意着房内的动静,直到确定顾晨彻底沉睡过去,他才轻手轻脚地爬了起来。
他穿着单薄的内衣来到厨房,在橱柜深处的隐秘角落里取出了一个药瓶。
他拧开瓶盖倒出一把药片塞进嘴里,囫囵吞咽了下去,而后把药瓶放回原处,再一路走到电视机柜前,借着手机发出的微光,从柜子里翻出了一把挂锁。
手机屏幕黑了,又被他按亮,幽蓝的光映得他的脸状如鬼魅。
他拿着锁转身走入卧室,继而静立在床前,痴痴地看着睡梦中的人。
手机灭了,又亮,亮了又灭,无限循环着。
他又一次数起来,按了多少下?看了多少眼?有一百二十三下吗?
从1到122,他都不记得自己究竟数了多少遍。
也许是药物产生的副作用,他的头开始发晕,眼皮越来越重,不过情绪却很稳定,没有任何烦躁不安、焦虑恐惧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