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不过是添头,无需细数,好东西都在这里。”贾环捡起地上的包裹,眯眼而笑。
稽延感觉一股寒气从脚底窜上头皮,脸依旧瘫着,心里却在哀嚎三爷,求您别笑,您笑起来的时候特别瘆人
五王爷绕着人头塔走了一圈,徐徐开口,“西夷人不是喜欢肢解咱大庆将士的尸体做成稻草人树立在边境吗咱们就搭几个人头塔给他们看看。”他冲几名将士招手,“你们过来,把这些人头摆放到边境去”
将士们莫不对西夷人的残暴恨之入骨,听了这话强忍不适,将人头放入竹筐运至边境,依样搭建了一座尖塔。西夷人见了如何惊骇愤怒暂且不提,这边厢,五王爷召集各位将领安排接下来的战事。
看见从屏风后走出的,换了一身干爽衣物,显得斯文俊秀、孱弱不已的少年,众位将领心中再无一丝一毫的鄙薄,而是满满的惊惧。如不是亲眼所见,他们绝想象不出世上竟有人能强悍到那等地步。
想来,这就是传说中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的境界吧
贾环在五王爷下首第一个位置落座,将四颗血淋漓的人头摆在案桌上,指尖捻着一块绿豆糕慢慢吃着,表情恬淡而惬意。
此时此刻,再无人将他错认为王爷的娈宠、百无一用的世家公子、混军功的废物,倘若他是个废物,在场的将领又算什么夯货
想到之前的讥讽嘲弄,胡将军等人羞臊的抬不起头。文青坐在少年下手,鼻端传来的浓郁血腥味一再告诫他,此人是个比王爷更危险百倍的人物,从今往后,绝不能对对方有一丝一毫的掉以轻心
见人已齐聚,五王爷正欲开口,贾环却吃掉最后一口绿豆糕,含糊道,“先来算算我的军功。”他指点其中一个人头,“我只知这个是默卓,其他三个却不认识,你们帮着辨认一二。”
熊昌海躬身上前,仔细看了一会儿,道,“回贾公子,这个是副都统阿尔托,这个是协都统巴彦扎拉嘎,这个是正参领济尔哈朗。”
贾环从稽延手里接过名录,一一对照,颇为遗憾的摇头,“少了副参领哈日根台和协参领克尔顿,可惜了。”
可惜了您一个人杀了西夷所有高层将领,只留下几只小鱼小虾,您还要怎样您一个人就打赢了一场战争,咱们大庆千千万万的士兵全都成了摆设,您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众位将领在心中呐喊。
五王爷握住少年纤细的指尖揉捏把玩,语气十分自傲,“明日再战,环儿把那两人的头颅取回来就是。”
贾环颔首,将名录摊放在桌上,说道,“算算我能得个怎样的军职。”他是个目标明确,胜负欲强烈的人,参加科举必要中状元,投军必要做将帅,否则心里百般不痛快。之前被老皇帝阻了仕途,他其实并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无所谓,否则也不会将九皇子整治的那般凄惨。
能得个怎样的军职众位将领静默不语,齐齐朝五王爷看去。说老实话,凭少年的实力,做兵马大元帅也是使得的。不过那职位事关国祚,却得皇上钦点,还需王爷退位让贤,所以就不用想了。
五王爷朗笑道,“军中所有职位,随环儿你挑。”
贾环斜睨他一眼,“如果我说我要做兵马大元帅呢”
一直淡笑不语的文青眼里快速划过一抹讥讽,暗暗忖道毕竟是年轻了,竟口无遮拦到如此地步。凭你长相再俊美,身段再柔软,王爷也容不下你。
众位将领也都替少年捏了一把冷汗。王爷治军严格,手腕铁血,对冒犯自己权威的人向来严惩不贷。这贾环能力是够了,却没甚脑子,果然人无完人。
五王爷沉吟片刻,附在少年耳边低语,“倘若环儿让我抱一次,叫我死了都成,更何况一个兵马大元帅的职位环儿你即刻给我一句准话,我好修书向老三请辞。”说到最后语气变得分外急迫,恨不能立时把心上人拐到榻上去。
贾环全当他放了一个屁,指着名录最下角,笑道,“就这个职位吧。”
众人定睛一看,却是从五品的游击将军,以他立下的军功而言委实算不得什么,原来之前那些全都是戏谑之语,并非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