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玩了,我们或许得带蛙去看病了。”他卷起袖子给青蛙换水,又用磁场将之包裹,转移到一个小鱼缸里。
许艺洋吓坏了,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双手搅着衣摆,双脚来回踩着地板,简直不知所措到了极点。
梵伽罗只能用强而有力的拥抱告诉他——无论你犯了什么错,我都不会抛弃你。
在这长久的始终不愿意放开的拥抱中,许艺洋的眼泪止住了,脸上绽开一抹前所未有的安心笑容,“哥哥,爱!”他附在青年耳边,一字一句说道。
梵伽罗偏头看他,目中闪烁着璀璨的光,完了把额头贴上孩子的额头,静静感受这温暖的抚慰和炽热的渴求。当他试着去抚慰别人的心灵时,别人也能带给他同样的抚慰,这大约就是世间最美好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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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八点多,梵伽罗带着许艺洋回来了,蛙蹲坐在小鱼缸里呱呱叫,精神头很足。宠物医院的医生还免费赠送了它一瓶飞虫,说是让它经常去惠顾。
“蛙蛙,对不起!”许艺洋一路走一路给青蛙道歉,梵伽罗则笑睨着他们,目中是一片静谧的温柔。
两人一蛙照例走楼梯,爬到四楼时却发现这户人家的门大敞着,一名中年男人正声嘶力竭地咆哮:“我让你们签字你们就签吗?我让你们去死你们怎么不去死?我现在完了,全完了!公司的股份全都转让出去了,我他妈只拿到五千万!几个亿的股份他们竟然只给五千万,还把我逐出了董事会!房子也没了,全抵押了,抵押款还被捐赠了出去,根本追不回来!我他妈一夕之间全完了!你们这两个老不死的东西,我会有今天都是你们害的!我当初就不应该把房子挂在你们名下!养曲娴芬我还能有个免费保姆,养你们我得到了什么好处?我被你们害死了!”
“儿子,是你让我们签字的啊!我们什么都不知道!你不是还有存款吗?你那时候不是说你在外面有很多钱吗?你怎么会破产呢!”一名老太太瘫坐在玄关处,脸上满是青肿的伤痕。一个老头躲在柜子后面缩头缩脑地看,身上也带着伤。
中年男人如梦初醒,连忙拿出手机打电话,语气十分焦急:“若雨,你快把我的钱转回来,我今天已经办了离婚手续,现在可以转回来了。”
一道娇滴滴的嗓音笑嘻嘻地说道:“大伟.哥,现在转回去是不行的,曲娴芬要是发现了可以起诉法院把钱追回来。你放心,这笔钱我帮你存得好好的,不会弄丢的。”
“我现在有急用,你马上给我转,曲娴芬没有那个胆子起诉我。”男人耐着性子说道。
“大伟.哥,再过一阵儿吧,我把钱存了死期,不好取出来。大伟.哥,我现在有事,不跟你说啦,拜拜。”女人飞快挂断电话,男人再打过去那边就死活不肯接了,继续打则变成了忙音。可以想见,女人这会儿已经跑了,公司发生那么大的事,她不可能没听说。她知道在潘大伟身上已经榨取不到更多利益,所以干脆带着他的全部流动资金逃匿了。
但是从法律层面来说,这笔钱是追不回的,只能算是无偿赠予。男人防住了一个甘愿为他付出一切的女人,却在另一个根本不爱他的女人身上失去了一切,这大概就是命运最玄奥的安排。
潘大伟终于意识到自己已是一无所有、众叛亲离,于是狠狠把手机掼在墙上,对着坚硬的墙壁又踢又踹,又捶又打。
一名少年站在他身边,脸上带着天塌地陷的表情:“爸爸,我们没钱了吗?我的跑车你还能给我买吗?那五千万应该够买一辆跑车吧?”
回应他的是男人用尽全力挥出去的一巴掌。
这场闹剧愈演愈烈,男人开始对自己的家人宣泄心中的愤怒,拳打脚踢的闷响和歇斯底里的吼叫长久地回荡在楼里,但是原本居住在此处的人早已经一个一个地离开了,唯有十八楼的阳台上盘坐着最后两位听众。
“呱呱!”蛙蛙不悦地叫了一声。
梵伽罗便揉着许艺洋的脑袋说道:“走吧,别听了,睡觉。”
“热闹!”许艺洋竖起肥短的拇指,眼里全是狡黠。被虐打的阴影早已从他的心底深处消失了,遇见类似的事,他不会再害怕,也不会心慌意乱地找一个角落躲起来,因为他知道,在大哥哥的保护下,自己永远不会受到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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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天不亮,梵伽罗就被曹晓辉的夺命连环call吵醒,对方的声音很冷静,语气却非常愤怒:“梵老师,我有两件事要告诉你,在此之前你能不能登录微博?”
“你说。”梵伽罗跨出浴缸,披上浴袍,拿出许艺洋做作业查资料用的平板。
“顺着你的人点进相关的两个视频,看完了你来告诉我感想。”曹晓辉指点道。
梵伽罗果然找到了两个视频,一是那天晚上他参加宴会的时候帮梵凯旋算命的片段:他支着颐,一字一句说道:“你原本是不应该存在的……不,你们不是父子……你的存在已经没有必要了,所以你很快就会消失……看不见未来的时候,你可以来找我,我或许是唯一能帮到你的人……必死之症……我要梵家老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