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何人?”秦策挑眉看向二人。
“一个是冰人,一个是章大人亲自给我指的夫婿。你不知道吗?前些日子章家想买我西边那座山头,我不答应,这便想着拿捏了我的婚事,把我老朱家从根儿上拔干净。也不知是谁,当初指着我口口声声骂我为富不仁横行乡里,如今再看……”隐去未尽的话,周允晟轻蔑的笑了。
秦策听了火冒三丈,握住他的手置于唇边亲吻,冷哼道,“什么章大人。我高兴了他就是章大人,我要是不高兴,他什么都不是。”话落指着早就吓瘫的媒婆说道,“你给章家瑞带个口信,就说我秦策能扶他上青云,也能打他入深渊,让他好自为之。”
媒婆连连点头,在赌棍的搀扶下就要离开,却听周允晟冷冷开口,“什么猫啊狗啊的也敢上我朱家提亲,真是不知死活!来人,把他的手筋给我挑了!”就是这双手,无数次把朱子玉推入生不如死的境地,还留着它作甚。
赌棍吓得痛哭失声,秦策却破天荒的大笑起来,一边亲吻爱人细腻的脸颊一边冲侍卫挥手。两名侍卫利落的摁住赌棍,把他手筋给挑了。
两人趾高气扬的进门,狼狈万分的出来,被乡民们看了个正着。媒婆不敢耽误,立即跑到县衙将事情原原本本说了。
章家瑞六神无主,马上回家让章书林想办法。毕竟是章书林救了神威侯,他总不至于忘恩负义。
章书林心里酸涩的厉害,为了弟弟的前程却不得不去朱家求见神威侯。门房死活不让他进,他只能等在拐角,直到翌日凌晨,才见俊伟不凡的男人一脸餍足的出来。
“小黑你等等。”他连忙跑过去。
“你叫谁?”秦策沉声开口。
“侯爷请稍等,我有话要说。”章书林立即改口。
“可是我与你没有话说。欠你们章家的,本侯已经全都还清了。本侯给你们钱财,土地,乃至于富贵。只要你们知足,这辈子定能过得顺顺当当无忧无虑。偏偏你们贪婪成性,把主意打到我媳妇头上。我媳妇不肯卖地竟打算强抢,抢不过便谋划他终身,欲推他入火坑。当初把自己标榜成圣人,得势后却是这幅嘴脸,没得让本侯恶心。回去告诉章家瑞,本侯绝不会善罢甘休!”敢抢他媳妇的人,杀无赦!
章书林被斥得哑口无言,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男人绝尘而去。
章家瑞站在村头等待,一会儿面容扭曲,一会儿揪扯头发,懊悔的肠子都青了,看见神情沮丧的兄长,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浑身瘫软。他早该想到的,凭朱子玉昳丽绝俗的容貌,洒脱而骄傲的性格,秦策哪能抗拒得了。
“大哥,我们该怎么办?”他像个孩子一样哭起来,哪还有半点县太爷的威风。
章书林也是六神无主,只得安慰他说小黑不会那样绝情。
事实是,秦策这个人很绝情,全部的温柔都倾注在周允晟身上。动他可以,动他的爱人就要承受他疯狂的报复。
章家瑞这县太爷的位置还没坐稳就牵扯进一桩贪腐案,不但下了大狱,还被革除功名永不录用。章书林变卖家产疏通关系,总算把他赎了出来,章家却因此倾家荡产名声狼藉,走到哪儿都被人戳着脊梁骨骂,说章家瑞为官不仁陷害忠良鱼肉乡民,落得今日这个下场都是活该,又说朱公子好人有好报才会嫁给侯爷,老天爷果然开眼……
章家人在青岷县完全抬不起头做人,只得搬去更远的地方重新开始。但没有根基、没有人脉、没有钱财,生活哪能那么容易?章书林每想到一个赚钱的好点子,刚做起来就会被人抢走,还时常被刁难,这才明白遇见朱子玉那样仁善的东家是多么幸运的一件事。
章家瑞心气极高,心性却极差,仕途之路断绝后便觉此生无望,很快萎靡下去,还染上了酗酒赌博等恶习,成了个彻彻底底的地痞无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