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氏直到此时才看清丈夫的真面目。
一时间,她只觉得天塌地陷。她回过头,看向儿子,儿子却避开了她的目光。她又看向女儿,女儿却焦急地问:“爹,我还能当太子妃吗?”
母亲都快被『逼』死了,她却满心只想着自己的姻缘。
胡氏裂开嘴,极为惨烈地笑了。这就是她倾尽所有养大的儿女!她这辈子值什么了?
庄蔼也觉得自己这辈子啥都不值,养出的儿女一个比一个蠢。过了今天,凤瑜能不能当太子还是个未知数,女儿竟然还在想着当太子妃!
“你闭嘴!”他厉声呵斥,继而摆手道:“你们都出去,庄四、庄五留下。”
庄四、庄五是他的心腹。
庄羽清仿佛意识到了什么,脸上明显流『露』出惊骇的表情。他站在原地僵持不动,内心也经历着剧烈的挣扎。
“羽清,但凡有更好的办法,我也不至于走这一步。”庄蔼沉沉开口。
庄羽清明白父亲的苦心。在庄理不愿配合的情况下,这个办法的确可以把负面影响缩减至最小程度。一个因悔过而自缢的人,总比一个因罪行而受了黥刑、劓刑的人更值得原谅。
人死如灯灭,过不了多久,大家就会忘了这件事。
道理庄羽清都懂,但他还是不忍心。
“父亲,我现在就去求庄理,请您等一等好吗?”他眼眶通红地说道。
“你知道皇上把他带到哪儿去了吗?你能在明天升堂之前劝说他回来帮你母亲求情吗?”庄蔼语气平静地问道。
庄羽清:“……”
“出去吧。”庄蔼摆摆手。
庄羽清咬了咬牙,终究还是离开了,也不忘把庄云珠拉走。
胡氏意识到了什么,连忙爬起来往外面冲,却被庄四、庄五眼疾手快地擒住。庄蔼抹了一把泪,然后缓缓关上大厅的门。
庄羽清捂着妹妹的嘴,站在烛火照不到的阴暗角落,眼眶通红地看着紧闭的门扉。
他完全可以想象里面正在发生什么。
最终,他不忍地闭上眼,咬牙切齿地说道:“庄理,终有一日我要你血债血偿!”
---
与此同时,庄理正半躺在床上,捧着一碗中『药』咕咚咕咚喝着。
凤冥坐在床边,用手掌捧着他的下颌,免得『药』汁顺着他的嘴角滴落,弄脏衣襟。
“这副『药』是安神的,喝完之后会犯困。”站在一旁的覃钟嘱咐道:“良好的睡眠是保障身体的第一步,以后你每天晚上睡前都要喝一碗。切莫饮酒熬夜,切莫吃口味太重的食物。”
“他的身体能调理好吗?”凤冥忧心忡忡地问。
“只要他坚持喝我开的『药』,不折腾,四五个月下来也就好了。全大燕唯我能治愈他。”覃钟傲气地说道。
凤冥点点头,紧绷的脸庞肉.眼可见地松缓下来。
庄小慧扑通一声跪下,用力给覃钟磕头,末了又给凤冥磕头,满脸都是感激涕零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