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善缓缓摇头,依然有些回不过神来。
乾隆盯着他意盎然的玉容,轻嗅着空气中弥漫的浓烈麝香味,忍不住俯身轻吻他额头,继而是他的眉眼,俏鼻,粉唇,脖颈,细细密密,由上至下,统统用唇舌膜拜了个遍,动作轻柔,充斥着满满的爱意。
这么傲气淡然的人,为自己做到这等地步,他还有什么不满足呢?心中不断加深的滚烫爱意快要将他的胸膛灼穿。
被乾隆细密的亲吻唤回心神,克善推开他在自己颈间肆掠的嘴唇,哑声道:“我没事,更不会被你吓住!”我也是男人好吧?心中腹诽,他自顾打理好凌乱的衣衫,而后开口,“只是没想到你这么快罢了。晚了,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养心殿可不是我久待的地方,我该回了。”
这么快?这么快?三个字不断在乾隆脑海里飞旋,使他无语凝噎。
“朕送你。”瞥见少年脸上隐露的疲惫,他飞快压下心中的挫败,迅速打理好身上的衣物追赶上去,牵住已经走出两步的少年。
两人十指相扣,并肩漫步,徐徐朝阿哥所进发。
吴书来偷觑两人亲密无间的背影和紧紧相缠的十指,动动鼻头,轻嗅空气中残留的麝香味,再联想到郡王衣襟上斑斑点点的sh痕,瞪圆了眼眸,心中各种脑补。万岁爷终于出手了啊!?难为他忍了这么久!
☆、刁难
皇上回宫后仅仅两天,宫中众人立时就发现,这宫里的气氛变了,有些诡异,有些紧张,很多人事已不似往日那般,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变化最大的首先是慈宁宫。
太后老佛爷向来信佛,特意在慈宁宫后院布置了一个小佛堂,便于她每日诵经祷告。这次回宫后,这小佛堂当天晚上就被大肆修葺扩充了一番,变成了个大佛堂,占去了慈宁宫三分之一的面积,太后老人家也真成了佛爷,竟是放下了手里头所有的宫务,一天十二个时辰的待在佛堂里,虔诚的很。
再次便是这后宫风向的转变。
太后下放的权利全部被皇后接手,让这一个月中筹谋了良久才稍稍扳回一城的纯妃,嘉妃扼腕不已,暗中收拢的人,埋好的钉子即使丝毫不敢动用,没两天却也被皇后拔了个gān净,白白辛苦一场。企图去太后跟前讨好卖乖,上眼药,每每都被太后以‘礼佛,无事不要叨扰’的理由拒之门外,让她们心中更添内伤。加之十二要被擢升郡王的消息传来,她们盯着独揽大权的皇后与前途无量的十二阿哥,眼珠子通红。
皇后两u子尊荣至厮,这后宫其它嫔妃和皇子们可还有立锥之地?某些不安分的主儿暗忖,心中忐忑难安,蠢蠢欲动。
要说这些变化还只是让部分人吃惊,那么五阿哥腿脚被废,明珠格格,还珠格格嫁妆被夺便是整个后宫,甚至是整个满洲贵族圈子口耳相传的爆炸性新闻了。有好事者派人去打听确切消息,弄清真相后简直绝倒,再将消息传开,众人一致认为,皇室中人能愚蠢到这等地步的,也是奇葩一枚,令人叹为观止。
至此,五阿哥府上本就稀松的门客,幕僚一夜间走的jg光,前去探望他病情的人更是寥寥。季正是万物复苏的好时节,五阿哥府上的门槛,生命力旺盛的野草两日里便抽出了嫩嫩的绿芽,长势喜人。
至于两位格格,本就因性格原因不讨满洲贵女命妇们的喜欢,这下子更成了全京城的笑柄,臭名远扬,日后出嫁就成了个大问题,即便是远远打发出去和亲,或往包衣世家里低嫁,怕也是没人要的。
小燕子对宫中众人异样的眼神无知无觉,照样每日吃喝玩闹。紫薇就不同了,背负着害了自己五哥的罪恶感和名声尽毁的羞耻感,整日躲在房里不敢见人,饭食也吃不进去,瘦的形销骨立,两日便脱了人形。
皇后听闻这些消息后既觉得痛快,又为此发愁。无他,这两人如今放在她坤宁宫里,眼看着年纪也大了,若没人要,还得她来ca持,左思右想寻不到良策,找来皇上拿主意,皇上大手一挥,发话了,‘直接去问她们本人’!
皇后醒悟,可不是么,这两人可不像宫中教养长大的那些格格们,本本分分,规规矩矩的。她们主意大着呢,指不定自己心中有想法。
皇后当即找来两人问明情况,看着跪在自己脚边,一个央求要嫁给五阿哥,一个央求要嫁给福尔康的两人,皇后又头疼了。怎么着?和着你们一个个早就私相授受,非卿不嫁了?俩未出阁的少女,还贵为格格,不能不知廉耻到这等地步!
重规矩的皇后怒了,也不再问,更不将情况回禀乾隆知道,直接将两人扔进漱芳斋禁足了事。眼不见为净,嫁不出去便不嫁吧!这宫中再修两座佛堂的钱还是出得起的!待她们年纪再大点,不宜再在宫中居住,便远远送到家庙里去清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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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暗cháo汹涌,前朝亦是风云变幻。
这日,正逢每月一次的大朝会。
辰时,外间还漆黑一片,乾清宫正殿里却灯火通明,殿门大敞。四品以上的在京官员齐聚一堂,人数逾千,挤挤挨挨的站在大殿中,人头攒动,但秩序井然,丝毫不乱的按六部宗亲和官阶的高低分列站好,长长的队伍直延伸到了殿外的台阶边。这些大臣们或低声jiāo谈,或独自静默,只等着皇上进殿便要开始朝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