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伯庸眼底笑意加深,却装模作样地叹了一口气:“林淡,日后我可能不会经常去看你了。”
“为什么?”林淡眉头狠狠一皱,心里极不舒服。
“我们孤男寡女总是共处一室,外面的人会传闲话。我是男子,无所谓,你是女子,需要注重名节。”薛伯庸把好菜全都夹进林淡碗里。
“大哥,我不怕外人说嘴。”林淡摆摆手,语气十分轻松。名节是什么,能吃吗?
“你不怕我怕,我不能害了你。”薛伯庸坚持拒绝。
林淡为难了,绞尽脑汁地想着该怎么留住大哥。她其实很有一把力气,什么脏活累活都能自己干,大哥来不来她都可以过活。但是,每当吃饭的时候,看着空荡荡的餐桌,听着寂寥的风鸣,她心里却像少了些什么似的,很是窒闷。大哥不来,她吃饭不香,睡觉不稳,感觉生活全都乱了套。
她咬着唇,头一次露出烦忧的表情。
薛伯庸咳了咳,装作不经意地道:“若是我俩能成婚,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在一起了,你觉得呢?”
林淡愕然地看着大哥,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孤家寡人一个,既不用侍奉父母,也不用传宗接代,结不结婚真的无所谓。但如果结婚的对象是大哥,会怎样呢……bipai
她正待想象,门外却传来一阵脚步声,打断了她的思绪。薛继明和吴萱草联袂而来,齐声说道:“大哥,听说林淡来了,我俩是专程来向她道歉的。”
薛伯庸额角的青筋跳了跳,咬牙道:“你们来的还真是时候。”
薛继明见大哥脸色黑沉,语气冷凝,心里便是一慌,又见林淡转头看过来,目光更是闪躲。他低下头,诚心诚意道:“大哥,我们说完话就走,绝不会打扰你们。”话落冲林淡深深鞠躬,“林淡,当年是我对不起你,这一句抱歉来得太迟了,还望你莫要与我计较。还有当初把你的书擅自借给萱草和郑大夫的事,也是我的错,你若是气不过,这根鞭子给你,我任你抽打,绝不还手。”
他毕恭毕敬地递上一根马鞭,脸颊已臊得通红。
“你的道歉我收下了,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林淡拂开马鞭,语气平静。她从来没生过薛继明的气,因为她根本就没把这号人放在心上。
薛继明却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不由露出释然的表情。
吴萱草紧接着道:“林淡,我擅自拿了你的书,是我不对,请你原谅。”
林淡敷衍地嗯了一声,既不说原谅,也不说不原谅。
吴萱草咬了咬牙,又道:“林淡,我想拜你为师,向你学医,不知道可不可以?倘若你能教我,我亦能把我的外科之术传给你。”
林淡这才正眼看她,拒绝道:“我不收徒,也对你的外科之术不感兴趣。医道何其精深,想来你也清楚,光是医理和药理就够我研究一辈子,又哪里有精力去学习旁的?更何况你口中的外科之术其实很难在现实中施行,一个弄不好就会救人变杀人,我医术有限,不敢轻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