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有一种更为致命的蛊惑,让他觉得安全,让他情不自禁松懈。
雨很冷,贴在他背后的人类的身体很暖,他明知道那样温暖而柔软的身体,很容易折断,很容易被摧残,脆弱如同一片雪花。
他明明不应该松懈的。
可是范阳洲是和他结合的那个人,光是存在对他而言就有极大的说服力。
“别杀人。”
叶矜猛吸了一大口气,因用力过猛仿佛冻在一起的肌肉的温度回来了,他妥协地放松了力道。
范阳洲俯视着躺在水中的江蓝,对方至始至终没有放出自己的精神触手,那条让他们吃尽苦头的叉牙鲷也不见踪影。
他心情复杂地皱眉。
江蓝的喉咙嘶嘶地流入了空气,带着点还未结束的变声期的沙哑,仿佛一捧炽热而冒着刺鼻黑烟的火苗,或者扭曲而顽固生长在悬崖底下的诡谲枯木,终于出声:“卫高朗在哪里?”
那一口气拖到最后几乎没了结尾,只剩下一个声嘶力竭的叹气,他锲而不舍地问:“卫高朗在哪里?”
如果不是下雨,叶矜一定以为对方在极尽委屈地哭泣。
“你找卫高朗?”叶矜倒吸了一口凉气。
江蓝的事件确实是他们经办的,刚开始也确实是卫高朗领导执行。只是这个任务早就改变了性质,由塔直接负责。江蓝再怎么寻仇,也应该找他和范阳洲的茬,为什么这时候江蓝一心一意要找卫高朗?
江蓝反手捏紧了叶矜的衣袖,几乎要把布料扯下来,“卫高朗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范阳洲和叶矜对视了一眼,交换了一个无声的意见。
第50章 忙音
叶矜松开了江蓝,站起来,走过去捡那条落在地面上张大着嘴巴,奄奄一息的鱼,打开铁门。
小初扑进他湿漉漉的怀里,“爸爸!”
他哭得嗓子都哑了,宛如惊弓之鸟,紧紧抓着叶矜。叶矜不敢留他一个人,只能让他趴在自己肩头,抽抽噎噎地含着泪泡。
叶矜拍拍他,“不哭了,爸爸错了,不该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
小初抱着他的脖子呜呜地撒娇。
范阳洲提议先把江蓝安置到自己家,之后再做打算。叶矜也跟了过来,心想,如果待会江蓝显露出攻击性,他还是第一时间把他掐死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