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嘉礼的声音是前所未有的低沉与寒冷:“连我都知道‘成则为王,败则为寇’,赵青山,你太输不起了。”
“好一个成王败寇和输不起!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牙尖嘴利?”
秦嘉礼目光沉沉:“今天我落你手上了,你要杀要剐可以直接来。”
赵青山冷笑一声:“老子的确要杀你,不过为了避免你说我是以多欺少输不起,我会让你死得心服口服。”说着,他一扭头一拍手,旁边一个人立刻双手递上一把旧式柯尔特手枪,这手枪老旧到了一定程度,简直能够当作古董展览。
他打开转轮式的枪膛,填进去一颗子弹,然后将手枪撂在了秦嘉礼的面前:“赌一把么?”
“怎么赌?”
“枪,我放桌上。里面有子弹,至于在哪个弹巢里,你我都不知道。谁先拿到枪,谁先把子弹打进对方的身体,谁就算赢。”见秦嘉礼一抿唇一皱眉,他似笑非笑地问道,“怎么样,敢不敢?”
秦嘉礼顿了一下,冷声反问道:“我有选择的余地吗?”
同一时刻,沈婉贞这是第三次看掌中的怀表了,原地踱了个十多个来回,她把自己踱成了一头拉磨的驴:“姐夫怎么还没找到那个赵师长……这都什么时候了!”
小杏原本蹲在地上,这时候忽然站起了身:“沈姐姐,你看,你姐夫身边那个人是不是赵师长呀!”
沈婉贞最讨厌女人跟她姐妹相称,然而管不了那么多了;踮脚举目一望,她看见了两个男人并肩渐行渐近,其中一个自然是她姐夫,另一个做戎装打扮,面庞小而清瘦,眉目深而立体,正是秦嘉礼的赵师长。
刹那间,她心中紧绷的一弦松了下来——说不清为什么“松”,大约是为以后还能轻松借钱而感到开心。
赵师长走到了她们的跟前,抱着双臂,微垂下头:“小杏姑娘,你最后一次看见遇之是在什么地方。”
说这话时,他的口气平稳而平淡,完全没有任何异样。小杏却由于今天刚经历了一次生死,敏锐地觉出了一丝杀意。
那杀意是夜半密林的一盏灯,在他眼中幽微而隐秘地明灭焚烧,似乎随便一阵风、一只鸟的经过都能掀开灯罩,触发一场不死不休的大火。
她由衷地害怕起来,后退了一步:“金、金川大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