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垂眸看了眼躺了满地、堆积如山的尸首,漠然下令道:“自己人给妥善埋好,遗物全部收好,功一个不许落下,全给记上;至于敌兵的,把头颅全割了,一会儿就直接在关门口摆京观,剩下的尸身挖坑烧埋,省得,省得……”他一噎,回想片刻后,可算把主公郑重交代过的话给记起来了:“有瘟疫。”
孙坚闻言,不由迟疑询道:“京观?你问过主公了么?”
吕布心绪还有些烦躁,原想直截了当地将孙坚的质疑顶回去,把燕清曾道战场上的事都由他说了算这一事说出。
但转念一想,为免孙坚生出嫉妒不满,就难得多出个心眼来,把到嘴边的话给收回去了,爽快道:“你说得也有道理。那便请你在此等会儿,我这就去请示一下。”
孙坚不料他这般好说话,不由楞在原地,好半晌才反应过来,惊疑不定地看向同是一头雾水的亲兵:“吕将军是怎么了?”
吕布对此浑然不觉,微咧着嘴,手还因力竭而微微颤抖着,步履却同心情一般轻快。
又得了个由头去见主公。
在进去主帐前,他还专门拐到营房处,把脏污的战袍褪下,往身上泼了几盆冷水,就着水流的冲刷搓了几搓,再把头发擦干一些,捋好,才换上整洁的衣物,难掩期待地往燕清那去了。
燕清在看到董卓军鸣金收兵时,就回了帐中,聚众谋士来此议事。
见此时应该在战场上善后的吕布掀帘进来,还居然是干干净净的模样,他虽有些意外,也还是挥了挥手,让吕布先行坐下。
郭嘉只以眼角余光瞟了吕布一眼,便继续道:“那李傕会大举进攻,也是理所应当的了。”
燕清冷冷道:“原来如此。这么说来,要不是我恰好定了那么一计,多少有了防备,这个被出其不意、受攻其不备的亏,就吃定了。”
吕布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环视一圈,却忍住了没有发问,免得打断了议事进程。
荀攸道:“主公不必置气,纵无此事,凭他们外强中干,也瞒不住多久。一场大战时所难免,未雨绸缪,也是理所应当。”
燕清叹道:“公台说的是。”
他千算万算,还是漏算了两人的心理。
一是徐荣,二是王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