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喝完了还有点温的水,燕清感觉好了一些,也没了一开始的睡意,索性跟吕布聊了起来。

他先若无其事地问道:“奉先是一直没睡着,还是刚刚被我吵醒了?”

吕布不敢欺瞒燕清,老实道:“是一直未能睡着。”

燕清好整以暇地追问:“噢?可是这榻太薄太窄,你睡不惯?”

吕布先否定了,支吾一阵,才难掩羞惭道:“主公平日待布恩重如山,然今日您过生辰,布却一无所知,并未备下任何贺礼,心中愧疚万分,难以安眠。”

这也真是原因,只不过只是其中之一,而非全部。

燕清:“……”

他着实没想到,吕布不声不响地就无师自通了一把,居然领悟到了拍马屁和献殷勤的最高境界——发乎内心,不掺半分虚情假意,言辞恳切,感情真挚,才会如此打动人心。

“怎么纠结这个了?”燕清笑了出来,一边趁机摸着吕布那肌肉紧扎、线条流畅、高低起伏的背脊,一边宽慰道:“只要你没在战场上受太多伤,平日再上进一些,于我而言,就是再安慰不过的了。”

吕布正被摸得心笙荡漾,如在云端般飘飘然,听着这本该叫他感动万分的话,不禁幸福感倍增。

可在仔细咀嚼品位一番后,却隐隐约约地感觉,好似不太对劲儿。

怎么越琢磨,就越觉得跟大人哄小孩儿似的呢?

燕清的思绪却已飘到了别处。

他抚摸吕布背脊的手,不自觉地停了下来,沉吟片刻问,问吕布:“不知奉先认为,何时才是我取冀州的最好时机?”

他认为,已经对冀州放任不管得够久了。

左边的并州一盘散沙,大小军阀混战,不说其中最强势的黑山军暂无暇东顾,就算他们有,靠在史上凭借几十骑就能将他们打得苦不堪言、大败而归的吕布,也是不足为惧;与之接壤的右边是野心勃勃的公孙瓒,可刘虞尚能镇住他一会儿,是腾不出手来的;最麻烦的,还是南边那惦记冀州已久,随时可能趁他们西征、城内空虚而发兵突袭的陈王刘宠和获诸多地主豪强支持的袁绍。

现颍汝士族大体上已划分为二:以陈群为首的,因极信赖荀彧判断,对燕清所怀恶感不深,去兖州投靠的那些;再是自始至终就对燕清不屑一顾、尤其那些门生故吏,或是有故友之谊,诸如许攸一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