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清手底下的那些人,吕布是成了三公之下的大将军——这个官职的等阶时刻会有变动,有时在三公之上,就如何进时期,有时在三公之下,就如吕布这时;荀攸则领冀州牧,即刻得去上任;郭嘉接替燕清为豫州牧,不日上任;其他的核心部下也大同小异,都被委任成了地方官员。
噢,燕清漠然想着,也不对,刘康还给他留了个心腹做长史。
只不过刚巧是刘晔,一个正儿八经的姓刘的皇室宗亲。
自东汉光武帝以来,官制上便唯以太傅为上公,偶外置大司马,两者皆居三公之上。
三公看似尊荣,除了太尉之外,多是知名经师出任,起个宣扬经数治国的作用,清闲得很,鲜少会有实权。
一旦出了什么天灾人祸,还得挺身而出,替皇帝背下黑锅。
燕清能将这政治花瓶当得实权在握,成了天下现今势头最为锋锐诸侯之首,还能有极好的名誉,绝对称得上是独树一帜了。
可正因为这司空一直没什么实际上的权力,别人纵使嫉妒,也尚在还能容忍的范围。
刘康这么做,不管动机如何,结果无非有三。
普天之下,哪儿有一国宰相到处乱跑的道理?这么一来,他自得被强行留在京中,兢兢业业地打理这勾心斗角的朝廷;而他的部下都得了能独当一面的官职,又各自返地上任,哪怕不生出异心,也被切断了和他的联系,明面上虽没侵吞他的势力分毫,却兵不血刃,极大地削弱了他的影响力;再有,连名满天下的大儒卢植,世家名门出身的荀爽都得屈居于他之下,毫无疑问,是将他活生生架在火上烤,被盛名所累了!
燕清面无表情地将刘康在心里骂了个体无完肤,旋即强行压下焚心的怒火,迫使自己镇定下来,可笑却是无论如何都伪装不出的了。
他索性也不装,接过圣旨,淡淡道:“谢主隆恩。”
內侍虽纳闷燕清面上怎无喜色,还是受宠若惊地受了给他的打赏,然后高高兴兴地回宫复命去了。
他一走,燕清便沉下脸,回了书房。
房门一关,他便毫不犹豫地将这圣旨丢入了未熄的火盆之中。
在圣旨一点点被火焰烧成黑灰的时候,他就提起笔来,难抑怒火地书了两封狂草,再侧头确定一眼已成灰烬的圣旨,才推门而出,若无其事地让亲兵分别将它们给吕布和郭嘉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