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婢子气急了,方想说话,却见秋意泊微微抬眼,注视着她,她不知道是想起了谁,一时竟然不敢在说话,手忙脚乱的收了酒壶快步离开了。
秋意泊有些倦懒地道:“我出来玩……还得看人脸色?”
“这就不开心了?”泊意秋调侃道。
“是有点。”秋意泊侧着脸看他:“刚刚我差点没忍住动手……这不太正常。”
“是不太正常。”泊意秋低声道:“接下来我来处置,保管你玩的舒舒服服,好不好?”
“好。”秋意泊慢慢地点了点头。
若说是这世上谁最了解秋意泊,自然唯有泊意秋。
不多时,秋意泊就得到了一个干净的没有异味的温泉池,屋子南方的门被全数打开了,向外看可以远远地看见燕京的街景,温泉池旁放着两张榻,四个俊美男女侍立在一旁,却不敢上前服侍。
泊意秋带着秋意泊转到了屏风后换了浴袍,与他泡在了温泉中,两人不由自主的松了一口气。一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大约静静地泡了一盏茶的时间,泊意秋才懒洋洋地道:“你们,过来。”
被指着的两个俊美少年上前来,正想问郎君有何吩咐,却见两块毛巾被泊意秋抛了过来,正正落入他们的手中,泊意秋道:“过来服侍。”
“是。”两个少年人对视了一眼,心想还好,难伺候是难伺候了一些,但好歹还是食色性也,就是没想到两位秋家郎君也好男风。
泊意秋道:“先服侍我……就在池边。”
两少年上前,手刚想往下摸,就听泊意秋道:“搓灰,会吗?”
两名少年:“……”
秋意泊侧过脸来看他,淡淡地道:“想必是不会的。”
泊意秋抱怨道:“我早派人去叫两个燕京最好的搓澡工来,怎么还没到?”
车夫要是知道了,肯定要喊冤。搓澡这事儿他们这地方可不盛行,只有那些天天风里来雨里去卖力气的工人才用得上,城东是肯定没有的,得去到最远的城北才能找到。
要是一个时辰之内能回来,都算是车夫仗着秋家的势在燕京城里策马狂奔了!
秋意泊没有吭声,两名少年对视了一眼,小心翼翼地道:“郎君,奴试一试?若是服侍的不好,还请郎君原谅则个。”
泊意秋颔首:“那就试试吧。”
……
“大力点,没吃饱饭?”
“此处是经脉汇聚之所,要捶按。”
“此处是皮肤娇嫩之处,要轻柔。”
两个俊美的少年此刻已经顾不上形象了,汗流浃背,脸上的妆面早就没了,一心一意地给秋意泊搓背,搓着搓着就忘记了自己的原本是想要干嘛的,被泊意秋支使得团团转,然而问题来了——他们这么努力,这位郎君背上怎么一点灰都没有!
这不应该啊!
泊意秋好不容易把两人调-教得差不多堪用了,此时有人来禀报说车夫回来了,还带了两个搓澡工两个按摩工来,都是经过梳洗才敢带过来的,泊意秋有些遗憾地将两名少年挥退了去,便见四个相貌忠厚老实,骨节粗壮的汉子走了进来,他们都穿着干净的麻衣,手中端着盆,里头有各种澡巾还有搓澡的药草之类的东西。挨个贴着墙站着等着吩咐。
泊意秋微微抬了抬下颚,昂扬顿挫地道:“十九郎,请——!”
秋意泊没忍住往他肩头就是一拳,泊意秋故作吃痛,向后仰去,倒入了池中,随即又笑嘻嘻地爬了上来,吩咐道:“我们两个都是先搓后按。”
其中一个汉子没忍住,张口就是一股子大碴子味儿:“得勒,您请上躺!”
两人都纷纷趴到了塌上,专业的那就是不一样,两个搓澡工先前还有些拘束,见人都背对着他们躺好了,动作就开始麻利了起来,经过快要半个时辰的泡澡,两人的皮肤都有些微微发红,搓澡工一见就在心中点头:好皮子!
泡软了,非常容易搓!
只见两人从将盆往旁边一放,丝毫不含糊地从抠了一把皂荚和其他什么药草混出来的膏体,往两人背上一糊,毛巾一甩,就把人背后给涂满了,按照惯例,现在应该用丝瓜巾给他们搓起来了,但想着到底是两位贵人,没敢上粗糙的丝瓜巾,整了一块粗糙的毛巾就给他们搓了起来。
毛巾所过之处,药膏形成了白色的泥卷,不一会儿就在两人背上形成了长长地一条——其实两人身上并没有灰,泥卷的主要成分就是药膏,里头有一点磨砂的效果。毛巾下来的时候搓得两人背上发疼,可过去后便是一股爽利的劲儿,舒服极了。
说起来,他们这个南方人能喜欢搓澡还是血泪史——谁让他们当年有个大东北的室友,搓澡这种事情,只有一次和无数次。
四个来服侍的俊男美女目瞪口呆地看着两个搓澡工,那一套动作可谓是行云流水,偏偏方才还难以伺候的郎君一句话都没讲,显然是很满意的。
待搓完了,就是按摩工的场合了。
这年头做按摩的可都是全能型人才,既会认穴又懂医理,还能采耳修脚,把两人从头到尾给整治了一番,等所有事情弄完,就已经是两个时辰后了,主要是按摩太费功夫,中间两人都忍不住都睡了一觉。
饭点早就过了,这院子的大厨早就在一个时辰前就开始准备了,饭菜做一遍就扔一遍,见迟迟不叫饭,心里也着急。好不容易见那头叫了饭,立刻使出看家本领,弄出了一桌拿手好菜,两人浑身轻飘飘地坐到了饭桌旁边提了筷子就吃了起来。
周围的人全部被逐了出去,四下无人,秋意泊曲了曲膝盖,泊意秋挑眉道:“又没人,装什么装?”
秋意泊默默地把旁边的凳子往自己的方向拖了拖,将一条腿搁了上去,舒服得叹了口气,如今他心情倒是好了,半点没有了方才的倦怠厌烦之情,精气神十足,抱着饭碗就开吃。
“有一说一,还是这样来得舒服。”泊意秋也如他一般把腿搁在了凳子上,摇头晃脑地道:“人生如此,夫复何求!”
秋意泊叼着筷子道:“菜里有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