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他还是去拜一拜祖师爷吧,这……这宗门好不容易才出这么一个小师叔,总不能就这么耽误了吧?!
祖师爷保佑!
秋意泊也没真的就急着走,他又没什么大事,从凌霄道君这里出来后摸到了前殿,见一众凌霄峰弟子忙得像条狗一样,不禁露出了舒心的笑容——噫,还好当年聪明,从没想过拜到掌门师叔门下,否则今天这里也有他一席之地。
秋意泊眼睛一转,手中就多了个食盒,里面是热腾腾的茶水点心,与旁边侍立的弟子吩咐了一声,那弟子就赶紧提着食盒进去招呼了,没一会儿就见秋怀黎走了出来,秋意泊坐在门外栏杆上,双足悬空,真看不出来是个大乘真君。
他高兴地打了声招呼:“哥!”
秋怀黎眼中也流露出了一点笑意:“昨日没伤着吧?”
秋意泊瞬间有些尴尬:“哥,你知道了啊?”
“猜的。”秋怀黎笑着打量了他一番:“没事就好。”
“哪里没事,腿都快断了。”秋意泊嘟哝了一声,又道:“哥,你不是说要出门游历吗?这么快就回来了?”
他记得他重修肉身之前秋怀黎就说要出门游历的。秋怀黎道:“已经回来了,在外行走了八十余年,没多大意思,就回来了。”
“哦。”秋意泊随口应了一声:“你道号定下来了吗?”
“定下来了,就叫‘怀黎’。”秋怀黎解释道:“师傅说了,我这名字已经很好了,心怀天下,不必再另取道号了。”
“也是。”秋怀黎知道他想问这些,确实不知道自家人道号,行走在外的时候万一听到什么消息也反应不过来,他一一解释道:“温师兄得赐道号‘夷光’,露黎得赐道号‘霜怀’,林师姐得赐道号‘霜吟’,钱师姐得赐道号‘照措’,李师姐……”
前面是他们这一帮子从小玩到大的,后面就是血来宫一战中一同晋升的不太熟的师兄师姐了——其实按照辈分该喊师叔,不过现在都是真君了,就改用师兄师姐称呼。
秋意泊听着听着就笑了起来:“一口气取了这么多道号,师叔他们也很为难吧?”
“都是一百多年前的事情了。”秋怀黎笑得很是温柔,他眉眼间本就有那么一丝与秋意泊相像,如今温柔而笑,那一丝便成了一分。
秋意泊道:“话说起来,你有没有见过顾真师兄的?我总觉得许久不见他了。”
“约有三四百年了吧。”秋怀黎道:“我去殿中看过他的本命青灯,还亮着,想是无碍的。许是被什么事情绊住了手脚。”
说道此处,秋怀黎一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看你也有大乘巅峰了?不如与我说一说渡劫如何?”
“这可不兴说。”秋意泊毫不犹豫地拒绝了:“这玩意儿得自己体悟,我跟你说了就是害了你,哥,你也不想哪天赤身裸-体在大街上狂奔吧?”
秋怀黎一愣:“……?”
秋意泊贼兮兮地说:“如果我告诉你了,你万一渡不过去,是有可能的哦。”
秋怀黎霎时间反应过来,笑道:“倒也不必这么唬我……不说就不说,这次回来待多久?”
“不知道,左右也没有什么事儿。”秋意泊道:“对了,我打算回家里看看,哥你有没有什么东西要我带回去?”
秋怀黎听见这句话,有些疑惑地看向了他,却没有说话,仿佛在问他回去做什么。秋意泊比他在凡间待的更久,他对凡间的那等物是人非的感悟也是最深的,他怎么又突然想回去了?
秋意泊看出来了,解释道:“我在凡间有个衣冠冢,这不是想着回去看看我的墓有没有被挖嘛!而且家里总归是家里,看一看,关照一下,免得我们老秋家在凡间断子绝孙了怎么办?我跟你说,我断袖,露姐是寻了只狐狸当道侣,就剩你和凝黎了,要不你们两努力努力?总不能指望我爹和三叔吧?”
秋怀黎:“……你忘了,山门中还有秋家子弟,让我和凝黎来,还不如选他。”
毕竟他已经是合体真君了,凝黎也登上了化神期,哪里这么容易繁衍子嗣的?
秋意泊也想起来了是有那么一回事儿:“好像是,见过一面,刚好有空,我去见见他好了……”
“见他作甚?”
“给点法宝灵石嘛。”秋意泊眯了眯眼睛:“这不有个万一,咱们老秋家香火还靠他呢,这不得关照关照?”
秋怀黎实在是没忍住,曲起一指在秋意泊头上敲了一下,满脸黑气:“你就不能说点好的?”
说的秋意泊很想他们秋家在凡间断子绝孙一样!
秋意泊大笑着跳下了栏杆,和秋怀黎摆了摆手算是告辞,他哼着小曲慢吞吞地在宗门中走着,宗门中弟子见了他,总是先一愣,然后苦大仇深地看着他,那目光,恨不得给他三刀六个洞。
秋意泊近乎于享受地那些目光落在他身上,心道看叭看叭,看完了你们该背书还得背书,该练剑还得练剑,一个都别想逃。
很快他就走到了一座山崖的下方,哪里有一座特别漂亮清澈的小潭,秋意泊寻思着今天就在这儿来一顿风雅的午餐,还未来得及摆出碳火,就听见有什么东西破风而来,他一抬头,就见几道白影跟下饺子一样噗噗噗地落在了潭中。
那些人缓缓地浮了起来,跟一具尸体一样躺在水中一动不动。
“只要……我……不死……”有人幽幽地道:“我对……长生……真君的……恨意……绝不停歇!……”
秋意泊笑问:“真的吗?”
潭中有人抬起头来:“当然……呃?长、长生真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