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华国边境小城。

傍晚，炊烟袅袅升起。

“幺儿，吃饭了。”身穿围裙的女人从木窗探出脑袋，亲切呼唤。

七八个孩子身穿大袄子，脸蛋被寒风冻得红扑扑。

他们围着看一个铜色金属物体。

一个剪了锅盖头的孩子胆子大，他将耷拉下来的青绿鼻涕抽回去，蹲下身子，捡起金属物。

金属物中空，像喇叭。

“这是子弹，我哥给我看过。”他哥哥是戍守边防的战士。

“我刚真的听到了枪声，像电视里的一样，啪啪啪——”另外一位小男孩持打枪动作。

“我昨晚睡觉的时候听见枪声了。”是一道女孩子的声音，软软的，绵绵的，声音跟她的长相一样可爱。

锅盖头不信，“骗人，你只会玩芭比娃娃。”

一位绑着丸子头、身穿大红袄子的小女孩抬脚，正中锅盖头男孩屁股。

“你干什么打我，小心我回去找你妈妈投诉！”

挂盖头看着凶，实际他一点都不凶。

他说着说着声音就更咽了。

“你再欺负小美试试！”丸子头扬起拳头。

锅盖男孩赶紧捂住头。

女孩得意一笑，“怂包。”

“你！看我不打你！”男孩抬脚。

“哎哟哎哟——”他被自家母亲揪住耳朵。

“钱三宝，出息了啊，叫不应就算了，还敢打女孩子。”

“妈妈妈，疼疼疼——”

钱三宝被扯着回家，河边玩闹的孩子们也被各自家长叫回去。

夜幕降临，今晚很难得有月亮，它挂在枯枝上，与寒风相伴。

银白色光辉洒在地上，河水偷了它的影子，把它藏在心里。

村庄里的人都睡了，万籁寂静，偶尔传来几声犬吠。

钱三宝还在回想那枚子弹，他睡不着，支起身子。

“阿妈，你说枪是不是很厉害？如果哥哥被枪打中的话，他会不会疼？”

他被按回原位，“睡觉，不要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