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在这个瞬间,献天使像是连接的一座桥,一条血管,将对面的教士变成了宫理身体的一部分,变成她血肉的附庸。对面教士的意识思绪与她相连,被她窥看……
宫理甚至感觉细长黏肉,既像是触手,也像是吸管,仿佛要把对面整个人的血肉溶解打碎,全都吸入宫理的身体里!
但紧接着,这种幻觉只出现了一瞬间,献天使细长的黏肉贯穿了教士的喉咙,像是讨好宫理一样缩回了她体内,如同在说:
“我厉害吧!不用你说我就能一下子出手!”
……这献天使,还是真的要跟定了她吗?明明有附身到别人的体内,还要跟着她混吗?
对面教士跪倒在地,捂着自己的喉咙,指缝之间迸射出大量血液,而后重重倒下去。
宫理后知后觉:“可惜了。刚刚连接他身体的时候,其实应该能探知一下他们下一步的计划。”
献天使从她后背处探出的触手还想要触碰那个教士,宫理冷笑道:“我的意思是,谁允许你先杀掉他了?”
献天使的触手一顿,它可能一片混乱又执着的草履虫脑子里,立刻感觉到了危险——
它触手一甩,飞速钻回了宫理的体内,翅膀也收了回去。
宫理:……怂得太快了吧。
但宫理盯着教士的身体,忽然意识到一件事:献天使是让她能够和别人的身体融为一体的。
这一点,虽然让她看起来简直就是那种邪典超级反派或实验失败的科学怪人,但实际上却非常有用……
宫理嘴里还有点血肉的味道,她点了支烟,在血泊中抬头望了望窗户,像是脚踩断肢坟场仰望天堂一样。
宫理注意到在圣光之中,似乎有几片雪花缓缓飘落,她没来得及凝神确认,窗户缓缓关闭,她虽然身处原地,周围一切狼藉乱象都已经消失。
只剩下黑色天空下无数投下光影的窗户,还有看不到地平线的旷原。宫理扶了扶镜片破损的眼镜,偶尔吸了几口,捏着烟往电梯所在的灰色窗户走去。
随着她仰视的目光,电梯也缓缓降落。宫理也注意到,许多窗户投下的光影中,都似乎有着六边形的光斑,她仔细看去,竟看到许多紧闭的窗户内,不论是夏季海岸还是工厂内部的场景,都飘起了雪花,甚至在合拢的窗框处积蓄了雪花。
room几乎已经入侵到了每一个房间。
而修道院似乎还不知道深渊已经被方体釜底抽薪了。
当宫理乘坐在透明的电梯缓缓往上升的时候,她看到远处数个窗户似乎承受不住似的纷纷错落打开了窗户,从那些窗户中掉出了大团的积雪——
陆陆续续,几乎一半以上的窗户都朝下放打开,除了掉出来的积雪,还有无数飘飘摇摇的雪花,像是整个深渊下层,都变成亮着路灯的飘雪夜晚……
雪花静谧细密的缓缓落下,宫理知道,这里也将会被薄薄的雪覆盖,然后变成那片方体深处的雪原。而room的脚印,也将踏足在这片雪原之中,在无处窗户的光影下,留下一串足印。
当宫理从深渊中离开的时候,整个修道院都显得静悄悄的,她光脑随着回到地面而接收讯号,也收到了几十分钟之前老萍发送的讯息。
这会儿,老萍也知道宫理不可能再装下去了,就干脆直接通过光脑跟她沟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