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站在原地垂下尾巴。
“回去吧,”邬石声音低沉,让下属送邬元回房,“明天有客人来,早点起床。”
说罢他关上了门,继续待在武器室里。
邬石又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转身跟着下属走了。
路上小黑豹一直垂着头,不知在想什么,突然抬起头:“我和小白罚站的时候,父亲是不是也在?”
“是啊,”下属答道,“你们俩站在里面,我和首领站在外面。”
最惨的还是他自己,他才是那个什么都没干的,却因为首领不走,他身为值班的守卫,也不能走,于是一起站在院子外面吹风。
见邬元又不说话了,下属回想起刚才的一幕:“是不是觉得首领太严格了?我们倒是都习惯了……”
他跟了邬石好几年,邬元才出生多久。
不仅对别的兽族严格,对自己更严格。
小黑豹含糊地应了一声:“我知道了。”
下属将邬元送到房门前就离开了,邬元推门进去,黑暗中响起予白的声音:“哥哥?”
邬元关上门,予白小跑着过来:“你去哪了?”
予白刚醒来不久,它睡得不踏实,一睁眼发现邬元不见了,正想去找它,以为邬元还在院子里罚站。
“跟父亲说了几句话,”邬元关好门,“你怎么醒了,头还疼吗?”
予白摇头:“不疼。”
它说着一边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邬元领着它回到软垫上。
已经很晚了,予白头上长角的事,邬元打算第二天再告诉它。
两只幼崽相伴着躺下,予白很快再次睡着,邬元翻了几个身,也渐渐呼吸平缓。
—
第二天一早,邬元和予白被叫起来吃早饭。
它们都是一副没睡醒的模样,眯着眼睛洗漱擦脸,来到饭厅闻到食物的香气,才感觉精神了一些。
邬石坐在最前方的位置,难得以兽人的形态用餐。
予白昨晚头疼没怎么看清,这时候总是扭头看他。
邬石一抬眼,就和予白再次投来的目光对上,予白也不怕他,反而摇了摇尾巴。
饭菜还没有上齐,邬石抬手朝予白招了招:“过来我看看。”
予白后腿一蹬,跳到了桌子上,往邬石的方向去,它在垣奇那里就是这么干的。
邬石皱眉:“不许踩桌子。”
闻言予白乖乖停下来,回到了凳子上,又跳下凳子从桌边绕到邬石的身侧。
它摇摇尾巴:“嗷呜。”
予白没有像以前那样叫父亲,邬石没有在意,他神色稍缓,弯腰将予白抱了起来。
他单手托着予白,另一只手在它额角两边轻轻按了按:“感觉如何?”
邬元的声音突然响起:“小白要长角了!”
小黑豹不知何时跟了过来,蹲在邬石坐着的凳子边缘。
“长角?”予白茫然,不懂这是什么意思。
予白额角两边有两个小小的突起,轻轻按压它也不会难受,邬石心里有了底,将它放下:“去吃饭。”
早饭过后,两只幼崽回房间继续补觉。
补完一觉,予白最先醒来,软垫上的邬元还在熟睡中。
它继续躺了一会儿,爬起来悄悄叼了一个棉花布偶出门。
天气不错,予白独自在院子里玩了一会儿,趴在花坛边缘晒太阳。
它翻身露出肚皮,一扭头在走廊入口的台阶上看见一只蓝青蛙。
熟悉的颜色,熟悉的灰色小挎包,予白双眼骤亮,一跃而起。
蓝青蛙也是过来晒太阳的,它正站起来打量哪个位置的太阳最大,就看见一只白团子朝自己的方向飞奔过来。
它来不及反应,本能地惨叫一声,撒腿就跑:“别追我!我有毒!”
予白知道蓝青蛙有毒,一个飞扑拦在它面前,摇摇尾巴:“嗷呜!”
蓝青蛙的路被堵住,见予白没有对它做什么,稍稍冷静。
这身纯白色的毛发,整个穹擎岗找不出第二只来,蓝青蛙当即想起了予白是谁。
它对刚才的追逐还心有余悸,后退一步,从小挎包里拿出毛巾擦擦脸:“你怎么在这里……”
予白趴下来,认真看着蓝青蛙的动作,抬起爪子似乎想碰一碰它的小挎包。
蓝青蛙又后退一步,警惕道:“你做什么?我都说了,我是有毒的。”
它一边张开手掌,在一旁的柱子上按了一下。
石柱上立刻出现一个湿漉漉的手掌印,透明的水迹逐渐变蓝。
蓝青蛙指着手掌印:“看见没有,这就是毒……”
它的体型实在太小,那个手掌印也小得可怜,予白凑近了使劲打量,鼻尖不小心蹭到手掌印。
蓝青蛙看得清清楚楚,倒吸一口凉气。
然而下一秒,予白又舔了一下自己的鼻尖。
蓝青蛙差点背过气去,指着予白:“你、你你……”
不远处的前厅里,邬石正与栎升谈事情。
身穿浅黄色衣袍的兽人坐在椅子上,抬手撑着额角。
门外突然有些嘈杂的动静,一个兽人推开门:“首领。”
蓝青蛙跳了进来,身后跟着一只白团子。
邬石一眼扫过去:“怎么回事?”
蓝青蛙气急败坏:“你自己说,你干了什么!”
予白看着有点委屈,身后的尾巴摇着,望着前方的两位首领,支支吾吾出声:“呜……没干森莫。”
它说话间,露出一小截蓝色的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