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又道:“朕可以理解你的年少荒唐,毕竟谁人年少又会不荒唐呢……”
哪怕是天生的圣人,恐怕都未必可以免俗。
更何况天子当年的荒唐亦是不亚于自己的儿子,否则何来的赵时隽?
天子再度叹息,“但今日朕也将话撂在这里了,朕决意不再为难于你。”
“储君之位,和那陈氏女,朕只能给你一个。”
“你要陈氏女,朕即刻便可下旨,将她夺来给你如何?”
赵时隽神色未变分毫,一开口却拒绝了天子。
“微臣只想问陛下一句话。”
“敢问陛下,为君者,有何必备之能?”
天子微微沉默,眸光不定地打量着他。
他能感觉到,赵时隽此番从那行宫回来之后,整个人看着便与从前大不相同。
天子缓缓说道:“昔日朕迟迟不愿立你为储君,便因你虽是璞玉之才,却宛若尚未打磨过的顽石一般,难以驯化。”
“你的心时而如赤焰灼热滚烫,时而又如冷铁,手腕狠辣,固然也不缺乏几分杀伐果断……”
“可若要与朕一般,却须得先让自己胸腔里那颗跳跃的心脏坚冷到不可撼动分毫……”
“这才是为君的第一步。”
天子道:“你,明白朕的一番苦心吗?”
这天底下任何一个人都不可以绊住一个帝王的脚步。
倘若有,那便不惜动用一切手段,将其抹杀。
赵时隽听罢,恍若想到了什么,良久才又嗓音沙哑地开口。
“不知陛下可否将那几上一串佛珠取给微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