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揭裘的神色原封不动,照旧从容地申辩:“姑母怕是误会了吧?”
“你满口谎话,装出一副性情纯良、孤立无援被迫害的样子,”寿边说边呜咽,那样的悲痛太逼真了,根本造不了假,“你还是个孩子,就干那般残暴可怖的事!”
玉揭裘还是笑着,语速略微加快:“姑母休要再说了。王太后不也杀奴仆吗?为了保全秘密,每隔三个月便屠戮一批宫人。父王和姑母不也是这么处死下人的么?”
“那你也不能弑亲啊!”
玉揭裘终于看向她,笑到脸颊细微颤抖:“别说了,你和父王不是也想杀我吗?”
“还不是因为你杀王太后——”寿尖叫起来。
“别说了。”
“你自私自利,六亲不认。我们为了谁才这般煞费苦心?你不配做荆家人。王兄临终还叫我处死你,你小小年纪,也算有些手段,硬生生逃了出去。我以为你被响马杀了……你后来又杀了人吧?”姑母说。
玉揭裘别过头,让自己的表情消失在小狐狸的视野中:“没有,住口吧。”
“对一切坏事自学成才,你一定又干了不少坏事吧?滥杀无辜,杀人如麻……”
“我说了没有!”
玉揭裘突然暴沸开来的。他朝寿直奔而去,寿放出玄文布帛,他却挥开左侧衣袖。积蓄的血飞溅而出,洒满布帛,那一片的玄文自然失效。而他则抓住那处,一剑朝寿刺去。玉揭裘完全失去了往常的神采,没有温柔的笑,也没有打趣人时的愉快,彻彻底底,从头到脚,只剩下激剧的愤怒与杀意。
他用力捅入寿的身躯,拧动刀柄,任由穿过的内脏被搅碎。玉揭裘终于又笑了,满脸是血,如释重负,却笑得惊喜欲狂:“都叫你住口了,一直忍着呢。”
被刺穿身体的寿良久愕然,末了张开嘴,却笑着,心满意足、如愿以偿,露出血淋淋的牙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