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旸听他没受欺负,心刚放下来,蓦地又炸了毛:“谁关心你了?你是我的小弟,敢欺负你,就是在打本少爷的脸。”
开车的白天璟忍不住轻啧了一声:“就你个小屁孩,还知道打脸呢?”
“白天璟,你说谁是小屁孩呢?”
“谁应我的话,我就是在说谁咯。”
……
斗嘴声在车厢里回荡。
严春玉无奈地叹了口气,忍着后背上的凉意靠着椅背闭眼小憩。
刚才那些话也不全是在应付小戚旸。
上辈子从被救出来后,他就经常梦回那个地下室——充满福尔马林的森冷恐怖地下室里,温文尔雅的男人像个走火入魔的恶鬼,将他与那个躺在透明玻璃仓里永远不会苏醒的少年囚禁在一方小天地里。
他从一开始的茫然失措到不可置信的荒谬,再到愤怒惶恐直至恐惧崩溃。
就算后来在戚旸的陪伴下慢慢走了出来,这也成了他心里难以磨灭的阴影、障碍,一旦触碰就是崩溃。
可他没想到一觉醒来,人变小了。
就在他跟戚旸结婚的当日,他只是多喝了几杯,被戚旸扶回房间小眯一会儿,一睁开眼竟然回到了十一岁这年。
他恍惚,不敢相信,把这一切当成一场梦。
直到他刚才无意中看到站在车外的身影——鲜活有呼气的,不是在那段暗无天日的日子里,唯一与他‘作伴’的灰白死气沉沉的尸体。
可……
严春玉睁开眼,满目都是茫然之色——今天都三十一号了,可魏英韶不是说那个人在十月二十五号自杀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