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一时吓坏了,江熙沉见她不动,皱眉望她,宫女颤声道:“……侧君要不还是先请示一下。”
“不用。”
江熙沉换位思考了下,也不想为难她,径自走了过去,背后小宫女瞠目结舌。
萧景闲眼睁睁地看着江熙沉风轻云淡地走到了自己跟前,脸一点点沉了下来。
他真的压根不在意。
旁人察言观色,胆战心惊,互相对视一眼,心道江熙沉真不识趣,八皇子也就是嘲讽一句,他还真当要他坐过来,让他坐过来。
别被八皇子当面拒绝了,下不来台。他又何必较这劲儿。
萧景闲坐着,眼底微郁抬眼望他,江熙沉别过脸不去看他,淡然地立在他跟前,并未挪动一步,毫无胆怯退缩心虚之意。
众人嗅出火|药味,心道他二人竟相厌至此,难怪当初八皇子装傻充愣也要退婚,有人见势头不对,出来作笑打圆场:“江侧君,圣上今儿点明说要见三皇子和你,你还是坐在——”
“坐。”一道声音打断了他。
江熙沉睨了出声的萧景闲一眼。
萧景闲咬着牙,眼也不眨地望他,忽然懒洋洋地笑了,轻拍了拍身侧地的座,笑容越发灿烂:“坐这儿。”
众人看着他手拍的地方,一时心头掀起更大的涛浪。
一个案桌两个座,丈夫坐主坐,正妻坐在身侧,其他家眷都只能坐在身后,正妻并未前来,其他家眷才能有机会坐到这里。
那也不是什么家眷都能坐到这里的,得身份尊贵,不然不仅落了自家体面,也贬低了旁人,因为将旁人拉到和身侧人同一身份了。
八皇子尚未娶妻,身侧属于正妻的位置空着,旁人倒是也能坐,只是旁人联系八皇子和江熙沉之前的过节,未免多想,神色就讳莫如深起来,各自对视一眼,都是心照不宣。
江熙沉本该是萧景闲的正妻,坐在那个位置。
这出无疑和代兄娶如出一辙,是为了羞辱江熙沉。
几个臣子凑到一起,窃窃私语:“他行事如此大胆,江熙沉好歹是江家人,他公然羞辱江家,不是和江尚书撕破脸多了个仇敌……”
另一人不以为然,轻声道:“他和江家结怨早深,之前退婚闹得还不够大吗?这还能重修于好?还不如破罐子破摔呢,至少让人觉得他为人干脆利落爽利,爱憎分明睚眦必报,也不敢轻视了他。”
另一人暗点了点头,八皇子初来乍到,却压根不想给人留好印象做好人,反倒让人丝毫不敢轻视怠慢了他。
能踏进这个地方的每个都是人精,各自神色有异,互相和相熟的使眼色,一时一阵令人心悸的沉默。
在这阵沉默里,萧景闲抬眸睨了一眼江熙沉,江熙沉和他对视,眼里隐隐透着警告,萧景闲悠然含笑,无动于衷地等着他,眼底却有几分郁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