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老爷顿了顿,“何况我朱家承情县爷施雨,一点粮食算得了什么。”
说完,朱老爷拂袖而去。
……
朱家。
厅堂。
朱老爷交代完,喝了口茶润口,啧了声,又看了凝神细听的方县令一眼,那三人不知死活说的猖獗辱骂话连同京城祸害的名头一同咽在肚子里,不敢说不敢说,夜焚乌鸦木雕一事记忆犹新。
“县爷,田兄,若是没猜错,怕是这三人狗急跳墙出了趁夜敲脑壳抢粮的馊主意,故意嫁祸给我朱家的。”朱老爷沉声补道:“当然也可能不是。”
方休白回神皱眉,不声不响得罪了地主乡绅,这官场果然不好混。
“师爷,带人抄了他们家。”方休白愤恨咬牙。
田师爷忙扯住他,劝道:“莫急莫急,这不是除妖除鬼,讲究证据。真上门抓了,会惹出事。”
“嗯?”
“周家王家好说,赵家做药材生意,上面有人。”
方休白抬头望了望,有点蔫,他不是白吃亏的性子。
田师爷道:“抢的那点粮食还不够他们三家几百口人吃几天,再说与自家稻米一掺和,抵赖最简单不过。这事,除非他们再犯,当场捉住。可办事人,也是下人,捉住一人全担责任,追责不到真正话事主。”
“要你说,硬吃了这亏。”方休白冷静下来,沉眉,人情世故的那点弯弯绕绕,他不懂。
前世是道士沉迷修炼,自给自足,见不到人,今生的书生又是个头铁的,要不是女土匪相救,能让乡绅一刀送了归西。
田师爷大笑,这无法无天的县爷也有没头没脑的时候,真是难得。
“县爷,我有一招连环计。”
话音落地,田师爷看了眼县令,看了眼朱老爷,青瓷茶盖轻轻扇着四溢的茶香,道:“只是要委屈下朱兄了。”
……
这是方休白第二次升堂。
端坐在上,面目严肃,不动如山。
堂下跪着的是朱老爷。
田师爷的连环计就是个馊主意,他还被要求堂审之时扮演咄咄逼人谋害人命的祸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