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沉吟了一下说到:“欧阳修、富弼?还有就是已去的狄公。”
“是的,这三人一直忠心耿耿,至于包拯和司马光也都是同他们一起,还有其他就都是附和之众。”曹二夫人点头赞同,“况且富公当年在那样的时候突然丁忧,狄公突然辞官离世,也只怕是受到了什么外力的影响。显然有拔先帝羽翼之嫌。”
“是啊,都可惜了。最可气的就是那个老匹夫!”太后有些气愤,手掌几乎抖要拍在了案上,“他后来竟然帮着那赵曙立什么皇伯皇考!”
“太后可知道为何?”曹二夫人循循善诱。
太后气愤道:“难道叛主还有原因?总不是见风使舵!”
曹二夫人点头:“娘娘错怪他了,欧阳公乃是为了先帝的大计。”
太后一愣,满脸诧异,这是她第一次知道欧阳修那个老匹夫还有这样的一面。
曹二夫人显然预料到了太后的反应,也不奇怪,点点头,接着一口气说到:“娘娘跟随先帝许久,自然知道庆历年间范公所提《答手诏条陈十事疏》?此条例明黜陟,抑侥幸,精贡举,择官长,均公田,厚农桑,修武备,减徭役,覃恩信,重命令。旨在澄清吏治、富国强兵、推行法治。”
这些太后显然是知道的,只是她叹了口气说着:“可惜,没有实行太久就被取消了。先帝也为此常常食不知味、夜不安寝。时常与我说,庆历新政如若实行下来,恐怕将是一个新的局面。”
“嗯,可是你不知道的是欧阳公是新政的坚定拥护者。”曹二夫人拍了拍太后的手说着,“到现在为止,他都在努力的推行新政,只是他与先帝商议好了,不是强行的推行,而是怀柔政策,希望慢慢的改变。”
她说完,停顿了一下,看向太后,问道:“所以,你明白他为什么支持新帝了?”
“原来如此!”太后恍然大悟,而后不自觉酸了鼻尖、湿了眼眶。“是我错怪他了……”
曹二夫人看着她的神情,为她舀了一碗新茶,继续说着:“欧阳公为人淡泊,看似圆滑,却十分有原则。当年先帝在位,他是积极反对立新帝为储的,还曾经参与过调查皇嗣一事。只是后来见大势不可违,才只能委曲求全,通过这样的方式将先帝的意愿和思想沿袭下来,为的就是保住大宋江山。忠君一人为忠,忠社稷者为义!这样忠义两全的人,娘娘切勿再错怪了。”
太后端着茶碗,听着当年的事,轻轻点头,眼睛里闪着些水花。
“娘娘,还记得当年被你拘着的陈鸿陈飞远吗?”曹二夫人问道。
“记得,不就是那孩子的父亲?当年也是因为查证皇嗣一事想要有个指证,结果还是让他们反将一军。”太后到现在说起来还有些戚戚。
“是啊,他就是欧阳公最欣赏的学生,而且很多事情都是暗地里欧阳公与他交代的。对于他的死,以及那个孩子,欧阳公太多的愧疚,一直耿耿于怀。”曹二夫人说完这句话,就似乎已经说完了所有的内容一般,端起茶碗,气定神闲的喝着茶。
“所以,是为了欧阳公?”太后看着曹二夫人若有所思的说着,似乎是一句问话,又似乎是一句结论。然后,微微的坐直了身子,眼睛看向窗外,却又好像什么都没看一样。
“是诗会当日欧阳公在御花园看到了那孩子,不免伤怀、自责。又拘于是后宫之事,只能找到老爷想办法。老爷才递了话进来,让我找到娘娘,想必娘娘能有办法。”曹二夫人点头说到。
曹太后端着茶碗,认真的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