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鹤逸...........怎么就一家人了!他姐还没松口了!他打量着众人的反应,随意地握了握檀健次手:“孩子爹,咱们来日方长哈。”
王念安望着这一屋子的老老少少,心里全是暖意。忽然,一股剧烈的疼痛传来,疼得让她忍不住出声:“嗯~”
檀健次和王鹤逸听见她的声音,着急地围上去:“安安,怎么了?”
“姐,咋啦,是不是又痛了!”
一群人也赶紧担忧地围住病床,一张病床被围得水泄不通。王念安低着头死死咬着唇,小脸紧皱,这股剧烈的疼痛让她说不出任何的话。
“安安。”檀健次紧张的望着她,六神无主。不断思索着自己现在能做什么,他好像什么都做不了。
忽然,王念安感觉到下身传来一股水湿,她忍着疼拉住另一侧钱师母的手:“我好像羊水破了。”
羊水!!!几个大老爷手足无措慌张的望着王念安,这下一步应该怎么做?
钱师母一听就连忙按铃声呼唤着护士,表婶一把将儿子扯开,这碍手碍脚。檀妈妈也指挥着儿子赶快扶着儿媳妇躺下:“羊水破了不能坐着了,要平躺。”
檀健次克制着慌张的情绪,连忙轻柔地扶着小不点躺下。他拉下一侧的围栏,如坐针毡的坐在床边紧紧握着她的手,焦急地等着护士过来。
王鹤逸被老妈扯开后也不停朝着门口张望,这护士怎么来得这么慢,他觉得度秒如年呀!
医生护士听到呼叫铃急匆匆跑过来,确认羊水破了就连忙去呼叫麻醉师上来,准备无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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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念安羊水一破,规律性的宫缩越来越频繁,越来越猛烈的朝她涌来,心里也越来越烦躁,每次宫缩她都感觉自己腰椎在断裂。
王念安的呼吸逐渐变得急促而有力,汗水将她刚换的衣服重新打湿。
檀健次见她痛苦难忍,唇都要咬破,碎发紧紧贴在她脸颊。他心疼地眼眶泛着红,这孩子他也不想生了!!!
他手心因为紧张心疼变得湿热,牢牢地握着小不点的手:“乖乖,疼就喊出来。”
“没事,没事。”
王念安闭着眼准确无误地将檀健次的嘴一把捂住,气息孱弱的说着:“大哥,咱们别啰嗦。”
“你去和我弟拌拌嘴,别在我面前念叨。”
檀健次和王鹤逸..............她怎么生个孩子都和别人不一样?
“她现在疼,容易心烦。”钱师母坐在旁边,早早就在注意着檀健次的一举一动,这心疼的模样可不像是演出来的,男人有多爱女人,就得看他有多心疼。
檀健次轻轻圈着她的手腕,将她两只手交叠握在掌心中,双眸凝视着她,语气轻柔:“好好好,不说了。”
很快麻醉师就上来了,一进来看见病房这么多人,这啥阵势呀。每个人都紧盯着他的操作,当王鹤逸看着医生拿出针头时,汗毛都竖起来了:“这么长!!!”这针头都快有七八厘米了吧,针头还不是一般的粗。
檀健次闻言也转身看了过去,当他看到针头时,难受到紧紧抿着唇。
麻醉师连忙给病房里的人解释:“因为不是静脉注射,是硬外膜麻醉,就是通过腰椎穿刺,将麻醉药缓慢泵入脊髓。”
王鹤逸听得眼前一黑,腰椎穿刺!!!多么小众的词。
王念安看了一眼,这比扎猪的针都长.............扎吧,扎吧,现在谁给她来一刀子结束生命都行,这太难熬了。
“你别看啦,看了难受。”王念安瞧着檀健次双眼都红了,捏了捏他的手示意他去帘子外面等。
“不要,我要陪着你。”檀健次说什么都不出去,他不要留下她一个人。
王鹤逸见护士要拉帘子连忙站到病床前,表婶刚扯了扯他,他就摇着头:“我得陪着我姐。”结果他刚看到麻醉师把针头扎入他姐的后腰,他就受不了,抹着眼泪悄悄走了出去。
檀健次亲眼看见针头缓缓扎入小不点的两脊椎之间,那么长的针头一点点全部推进体内,麻醉师每一步动作都看得他紧张不安。他轻柔地抚摸着小不点脸颊:“马上就好了哈。”
心疼让他眼里充满了担忧,憋不住想流泪。檀健次担心影响到她情绪,一直强忍着。最后等到麻醉师操作完见她重新闭上眼睛,他趁着拉帘子的时候赶紧偷偷擦掉眼泪,喉头忍不住哽咽。
他这时才注意到王鹤逸抵在墙边,默默地流泪。
这一屋子的人见到帘子拉开了,连忙走上前询问王念安情况。王念安笑着挥了挥手让大家先去休息,她没事。
药效起了作用后,王念安觉得整个世界都安静了,沉沉的睡去。大家见她睡着也微微松口气,几位老人都不想走,谢远瞧着一心扑在王念安身上的檀健次和王鹤逸,主动担任上管家角色,将几位老人安排到隔壁房间休息,他这不结婚都能体验一把陪产,人生圆满呀!!!
王鹤逸坐在旁边的椅子上,闭着眼一边休息一边守着他姐,满眼担忧。檀健次坐在床边心疼地凝视着小不点的睡颜,见她此时安稳睡着,心里的担忧才稍稍隐去。
他的掌心轻轻贴在小不点的腹部,感受着偶尔的胎动。孩子,这是他们的孩子,他脸上不经意间就洋溢起幸福的笑容。他心里有她,她心里有他,两人有爱的结晶。
那年,她骗他说怀孕,害得他白高兴一场,如今幸福成真了。
忽然,檀健次感受到掌心被重重地踢了一下,他激动的想要喊出来了,忍不住想要分享那份喜悦。他看着病房里的人,妈咪他们都闭着眼在休息。他温柔地注视着小不点腹部,温柔的眼睛藏匿着最深沉的爱意。对她的爱,对孩子的爱,他的幸福与她环环相依。
王念安害怕影响到第二产程,无痛开得比较小。不知过了多久,她感受着越来越频繁的宫缩,哪怕是在药物的情况下,她依旧能感受到疼痛。
“额~”她痛呼出声,她啥时候对疼痛这么敏感了?王念安睁眼的瞬间下意识往床边一抓。
檀健次撑着床头正在休息,此时被抓住,他连忙睁开双眸,握住她的小手,着急担忧的看向小不点:“安安,怎么呢?”
“是不是又疼了?”他想抱抱她,但她现在只能平躺。
“疼。”王念安瞧着双眼有着血丝的檀健次,委屈泛滥,委屈地望着他,水汪汪的眼睛又开始流泪。
檀健次用指腹轻柔地为她擦拭着眼泪,心疼让他用自己的额头抵住她的额头:“不生了,再也不生了。”早知道生孩子让她这么痛苦,打死他都不让她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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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王念安点了点头,她望着他轻闭的双眸,拉着他的手贴在自己的腹部。“这次没骗你了。”
她的话让眼泪从檀健次轻闭的双眸中溢出来,他俯下身紧紧地搂着她,哽咽的喉头让他只能点头回应她。
他身上带着海洋和草原混合的气息,清新又清冷。淡淡地气息中还萦绕着一股清淡的鸢尾兰香气。她被包裹在他的气息之中,疼痛得到暂时安抚。
两人的额心相抵,两颗心紧紧相连,感受着彼此的温度和脉动,感受着彼此的温柔和爱意。
冬日凋零的玫瑰重新盛开在爱意之中,温暖照耀在她的眉间。
王念安的疼痛越来越剧烈,她紧紧抓着檀健次的肩膀,檀健次连忙坐起来凝视着她的神情,让她牢牢抓着自己的手,心里愈发不安和焦急:“安安。”声音颤抖的越来越厉害
“哥,疼,好疼。”疼痛让王念安再也扛不住了,她紧皱眉头喊着疼。
檀健次一手牢牢握着她,一手去按呼叫铃。铃声将病房里的人都唤醒了。王鹤逸睁开眼睛就看见他姐痛苦的表情。“姐,是不是又痛了?”
他现在问都问不出别的词,满脑子都是别让他姐疼了。
王念安瞧着眼前的王鹤逸,一手抓着檀健次,一手抓着王鹤逸:“好痛。”
“哎呦!”王鹤逸还是第一次见王念安喊疼,不同于以往的打闹,这要疼成啥样,才让他姐都喊出声了!“姐,咱们别慌,马上医生就来了。”他让王念安别慌,自己都慌得跺脚了。
表婶和檀妈妈与钱师母迅速走到床前,她们看着王念安开始喊疼了,刚刚好点的血色也迅速消退。
“别急,安安可能马上要生了。”表婶瞧着儿子都要跳脚了,赶紧稳住王鹤逸,他姐都还没慌,他到是想跳起来了。
“什么?要生了!”檀健次听到表婶的话心都跳到嗓子上了,这一刻真得来临,他再怎么佯装也慌乱了手脚,只能紧紧握住小不点的手。“安安,别怕,我等会陪你进去。”
王念安...............“谁要你陪,你给我在外面等着。”王念安一听檀健次要去陪产,克制了一晚上的暴躁也控制不了,大声朝檀健次喊着:“谁要你去看我生孩子!”
檀健次.................“行行行,听你的,你别急。”
表婶.................侄女有家里的风范。
钱师母..............这以后谁欺负谁都不一定。
檀妈妈.............儿媳妇开心,她也能帮忙骂几句。
凌晨,王念安要被推进了产房,一行人围在床前鼓励着她。檀健次一直抓着她手,直到她被推进产房。他惶惶不安的被护士挡在门外。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六位老人担心着里面的人,看着眼前来回踱步的三个人又忍不住好笑。
檀健次和王鹤逸还有谢远着急地在产房外面来来回回走,特别是王鹤逸和檀健次时不时就抹一下眼泪。
谢远边走边祈祷可千万别是女孩,那只是一个梦,只有把这个梦打碎了,王熊猫和他才能心安。
王鹤逸心里求爷爷告奶奶,可千万让他姐顺利生产呀。
檀健次心乱如麻,各种情绪都涌上心头了,他慌得都不知道自己在干嘛了。他现在不在她身边,什么情况都不知道,这种未知让他心悬一线。
他这辈子都没这么紧张不安过,他怕张口心都要跳出来了。
最后六位老人也坐不住了,这都进去两个小时怎么还没动静,钱老顾不上其余人的眼光站起来迷信地开始祷告,表叔越等心越慌,这比王鹤逸出生时他心都慌。檀爸爸忙呀,忙着一会劝慰钱老,一会宽慰亲家,自己心里还担忧地不行。
钱师母和表婶与檀妈妈紧张地坐在产房外的椅子上,互相时不时安抚对方几句。
生产时停掉无痛泵的结果就是疼痛强烈地撕裂着王念安的身体,疼痛吞噬着她的意识让她精神高度紧张。
许多画面不停得在她眼前闪过,她咬着唇强迫自己转移注意力。她想着那些美好的画面,想着外面关心她的人,想着他和孩子。王念安耳边是助产士,导乐的安抚和引导,她努力调整着自己的情绪,跟随她们的节奏控制着呼吸和力气。
“哇!”一声婴儿清脆的啼哭声响透整个产房,王念安强撑的精神随着孩子的到来也冰消瓦解,她精疲力竭,意识也逐渐开始模糊。她硬撑着眼帘看着护士抱着孩子称重,然后戴上腕带抱到她跟前。她没有问孩子的性别,她点了点孩子的眉心轻唤一声:“卿儿”
她记得,她记得那个孩子叫—诺卿。
卿儿,卿儿,天上人间情一诺,朝朝暮暮皆为卿。她对他的诺言,他对她的情意。
“抱出去吧。”王念安对着护士粲然一笑,她凝视着护士抱孩子离去的背影,渐渐陷入黑暗。
檀健次心里愈发不安,克制了一晚上的不安随着时间的推移演变成恐惧,他觉得他再等下去都要崩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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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正准备走上前按铃,他等不了,他想要进去陪产。忽然,产房大门被拉开........
众人见到护士笑眯眯地抱着孩子走了出来,一边走一边高声说着:“恭喜”
王鹤逸和檀健次与谢远速度最快,两三步就走到护士面前望着护士怀抱里的孩子。
六位老人也跟紧其后把护士团团围住,护士瞧着眼前三位戴着口罩的年轻男士............“请问谁是孩子爸爸?”
檀健次瞧着那个粉雕玉琢的婴儿,愣在原地迟迟反应不过来,只是一眼他心都要化掉了。
“哎呀,孩子他爸傻了,我舅舅啊。”王鹤逸一见檀健次注视着孩子失神的模样,这当爹都乐傻了。他说完就准备接过孩子,手还没碰到就被自家老爸拍掉了“去去去,你哪里会抱孩子呀。”他爸神速地把孩子接走了...........
檀健次听见王鹤逸的声音才反应过来,他并没有接过孩子反而是拉着护士着急地询问:“安安呢?我媳妇呢?”
“放心吧,很顺利,产妇还在里面,等一会就出来了。”护士见到眼前戴着帽子露出精致眉眼的男人,原来这就是孩子爸爸呀,真心疼老婆。她们产室待久了,形形色色的人都见过,心寒,心酸,心疼都见过。
檀健次这下彻底松口气,准备去接孩子..............咦,孩子呢?他这时才注意到孩子都已经到钱老手上了...............他这个亲爹还没抱呀!
“接生这么多年,我还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女宝宝。”
护士骤然的一句话,纷纷在众人心中如烟花般璀璨炸开,大家望着钱老怀中的婴儿乐得合不拢嘴,檀健次轻柔地勾着宝宝的手,温柔地望着小小的她—女儿,他心里是无限的幸福与满足
他很早很早就想要女儿,女儿和她一样粉雕玉琢,古灵精怪。他想要女儿,但只想要他和她的女儿。
此时,宝宝缓缓睁开了眼睛,水灵灵地望着檀健次,那双乌黑的大眼睛,宛如两颗闪烁的黑钻。
’“这双眼睛和安安一模一样。”钱师母激动地指着宝宝朝着众人说道,她还是第一次见出生就白白净净,一点褶皱都没有的宝宝。
“真的诶,眉眼和安安一模一样。”这时老人们纷纷比较起宝宝和父母的相似处。
檀健次勾着宝宝稚嫩的手,任由宝宝紧紧握着他,他望着宝宝那双和她一般无二的眼睛,温柔的眼眸蕴藏着数不清道不尽的柔情和爱意。
所有人都沉浸在喜悦的海洋里,唯独谢远,他心里翻涌起惊涛骇浪,女孩!真的是女孩!他甚至有点站立不稳了,这么离谱的事情居然是真的,怎么可能是真的!!!谢远不愿意相信,他不敢去相信。
这时,沉浸在喜悦里的众人被奔跑的脚步声惊扰,谢远率先回头看向身后,他看着两个医生朝着他们的方向跑来,他心里隐隐的不安在此刻呼之欲出。
医生和众人擦肩而过时,面朝产房的檀健次蓦然见到护士慌张地朝他们跑来,他的心里再次被揪紧。
“家属呢?产妇大出血了。”
护士慌张的声音如同一道惊雷在众人头顶炸开,檀健次肉眼可见的变了眼神,口罩下的唇紧紧抿着,心里的恐慌快要让他窒息了。“我在这里,我爱人情况怎么样?”他努力控制着心神,他不能慌,他要是慌了她在里面会更害怕。
王鹤逸一听他姐大出血,他连忙上前拽着护士着急地喊道:“我姐怎么会大出血呢,刚才不还好好的吗?”
“不是说很顺利嘛,怎么会大出血呢!”
表叔和檀爸爸连忙将听到消息就身形不稳还抱着宝宝的钱老扶住。檀妈妈迅速接过宝宝抱在怀里着急地望着护士。
谢远见状径直走到王鹤逸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先等护士把话说完:“别慌,你姐肯定没事。”
护士瞧着眼前把她围住的众人,心里也紧张,他们都知道里面的病人是从特需病房下来,身份肯定不简单。这时见到家属着急的模样她赶紧将情况告知给眼前众人。
“新生儿刚刚娩出没多久,病人就失去了意识。”
“随后就出现不正常的出血量,医生马上进行检查。”
“病人子宫收缩力不好,现在正在进行止血。”
护士的每句话落在众人耳里,众人的心就紧一分,王鹤逸都快撩袖子让护士直接抽自己的血给他姐输了,他姐缺血咋的?贫血就算了,生孩子还能遇到大出血!!
他想着他姐小鸡仔身体呀..............要是他姐出事,他就自己去扒祖坟,祖宗也忒没用了!
檀健次听完护士介绍的情况,他匆忙潦草的在告知书上签字,他放下笔就凝视着产房门口,她会没事的,他和宝宝还等着她。
她舍不得丢下他和宝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