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打得热乎,城头也不甘示弱,赤膊步卒都是精挑细选的死士,不仅气力骇人,更有股悍不畏死的冲劲,枪矛扎进体内,似乎没有痛觉,顺着枪杆将对手扯下城头,死之前也要拉上垫背,一来二去,镇魂大营的士卒心里愈发恐慌。
轻甲步卒才是攻城主力,骠月冶炼工艺不及中原,甲胄都是日积月累攒下的家业,一套轻甲能换十头牛,凑齐数千披甲步卒,至少能换几座城池,也就是玄月军才如此财大气粗。
起初,锐字营据守城头,凡是攀爬上来的轻甲步卒,都逃不过摔成肉泥的惨状,可气力毕竟有限,几番厮杀过后,逐渐变得腿软手软气喘如牛。
“金汁来了,大家躲开!”
牛井和其他士卒端着一锅冒着浓烟的粪水,朝玄月军泼洒而下。
金汁又烫又臭,烫不死也得熏不死,这些都不可怕,若是皮开肉绽,使得金汁流入伤口,不久后会溃烂而死。
哀嚎和咒骂不绝于耳。
牛井举起粪叉,将锅底的金汁涂抹匀实,嘿嘿笑道:“来来来,孙子们,一下夺魂,两下出窍,三下赛天仙,来尝尝爷爷的神器!”
赤膊步卒悍不畏死,可不代表能忍受住火油熬煎,滚烫的金汁烫开皮肉,再让尖利的粪叉扎入筋肉,顿时疼的死去活来,不用牛井使劲,自己仓皇滚落到城墙下。
如此歹毒的神器,即便是同一阵营的都忍不住捏着鼻子跑远,生怕这莽夫有个闪失,戳到自个身上。
城头忽然升起大雾,伸手不见五指。
西疆荒寒之地,已经有年头没出现过水雾,除非是盛夏,才有机会遇到,大雪纷飞的季节,怎么会有雾气出现?
控水控火,都不是难事,但在水里控火,在冰天雪地里升起大雾,反天地而行,绝对是高手高高手,和白河之上那名太白士,恐怕也相差仿佛。
逍遥境吗?
李桃歌倒吸一口凉气,眯起眸子,想要再度开启观天术,当双指抹向眉心,脑海里传来针扎刺痛。
李桃歌单膝跪倒,大口喘着粗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