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叶城有座真宝寺,又称作成实道场,随着冯吉祥打压释门以来,永宁城里的寺庙几近绝迹,皇城周围的僧人日子都不好过,只好乔迁到边境勉强度日。
碎叶城民风淳朴,生活富足,倒是没那么重道轻佛,百姓见佛就拜,见寺烧香,导致真宝寺日渐兴隆,吸纳了流离失所的僧人,隐隐有了天下第一寺的势头。
一大早,张燕云拉着李桃歌来到真宝寺,经过一夜未眠,两人都萎靡不振。
张燕云望着写有真宝寺的巨大匾额,连连打着哈欠。
李桃歌好奇问道:“云帅,你是要去庙里烧香拜佛吗?”
“给谁烧香?又拜的哪尊佛?”
张燕云意兴阑珊道:“当年骠月铁骑屠杀大宁子民无数,哪尊佛祖显灵了?如今老子打出来的太平盛世,反倒让他们香火不断。依我看,佛祖应该来拜我,没有本帅,别说香火了,他们西北风都喝不着。”
这……
听起来好像有点道理,又好像没啥道理。
驳的李桃歌哑口无言。
张燕云撩开衣袍跨入天王殿,不等李桃歌看清佛像真容,张燕云穿堂而过,又经过了大雄宝殿和大悲殿,绕来绕去,来到了后院。
“施主,这里是禅房,上香许愿还请去正殿。”一名灰袍僧人拦住了二人去路。
张燕云掸去石凳积雪,一屁股坐下,晃着二郎腿说道:“折腾了一宿,水都忘了喝,去沏壶好茶,再把你们方丈喊来。”
方丈代佛传法,续佛慧命,乃是寺庙领袖,况且真宝寺如今快要成为天下第一寺,方丈身份地位极为尊崇,城里官员见了都要行礼尊称,岂是谁想见就能见的?
若不是看到张燕云有股难言的贵气,灰袍僧人早就出言不逊了。
“施主,方丈正在闭关苦修,不便见客,还请施主改日再来。”灰袍僧人压着怒火说道。
张燕云挑起眉头瞪了他一眼,冷笑道:“给你半柱香的功夫,把你们方丈请到我面前,否则烧了寺院,砸了佛像,香火?香灰都没得吃。”
“大胆!”
灰袍僧人是斋堂典座,平日里有几十名僧人可供差遣,谁见了都客客气气,养成了不合佛门教义的臭脾气,遇到头一次敢在寺院撒野的家伙,灰袍僧人怒斥道:“再胡言乱语,乱棍架出去!”
张燕云好笑道:“你们讲的是清修无欲,六根清净,怎么一言不合就要动手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