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熙凤一听,便知道薛家的生意,只怕已经落了一半在王礼手里。
可薛蟠立不起来,薛姑妈就不敢搬出王家去自立门户。
王子腾已经回来,薛姑妈在他长年累月的洗脑之下,早晚会把长房和自己的事情都吐露给他——
还是得下猛药!
“姑妈刚才说,薛表哥常跟贾家的爷们儿一处玩?”王熙凤脸上罩了一层薄怒。
薛王氏想起贾王氏跟她抱怨过的那门“好亲事”,小心地问:“怎么?可有不妥?”
王熙凤轻轻咬了咬嘴唇,迟疑片刻,跺了跺脚,闭上眼,咬着牙,附在薛王氏耳边说了两句,自己的脸已经红透了,帕子遮着闪开。
薛王氏却已经听得目瞪口呆,张着嘴,半天才慌张地问:“果真么?!”
“您不信,回家去让……让爹爹给我的那些人去一查便知!”王熙凤待脸上没那么红了,才敢再度看向薛王氏,“姑妈,我在宫里,出不去,鞭长莫及,只怕照顾不了您。
“虽然表妹极好,日后却是要嫁到别人家去的。表哥便是您唯一的指望。
“贾家的爷们儿不妥,我在外头的时候就知道——他家连族学都乌烟瘴气的,遑论其他?
“你看二叔回南,礼堂哥读书,都不肯去贾家附学,偏拉着表哥自己去寻了书院,您还不明白吗?”
薛王氏眉头紧皱:“我回去就查!”
“那些人,”王熙凤压低了声音,“既然爹爹让您替我联络着,您别让他们闲着啊!
“悄悄地跟着些表哥,护着他,也替他打发掉那些居心不良想占他便宜、勾他学坏的混账!再隔三差五地替您查一查您家那总柜,防着他中饱私囊!
“咱们不懂做生意,还不懂怎么管人么?
“您好好的,我放心,我爹爹也放心了不是?”
薛王氏登时红了眼圈儿,又眉开眼笑,紧紧握着王熙凤的手,叹道:“你跟你爹爹,真是血脉相承。
“都思虑周全,也都疼顾家人。
“那我就借你的人,好生管教好了我那个蠢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