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江靠近几步轻声道:“盛家那里,需不需要安排人继续盯着?小的看盛二爷和那位二奶奶都不是省心的,只怕后面还有得闹腾。”
“万家的事板上钉钉,便是万家人此时出来喊冤,有之前的证据在,也不能罔顾事实。”俞逖从书桌上取来一封早就写好的信,“让人送去远安县。至于盛家,也派两个人盯着,只需要注意盛家人出行的动向,以及那两位大人谁又去过。”
“小的瞧着那位梁御史来势汹汹,话里话外都和您不对付,也不知谁惹着他了。”
俞逖突然想起裴渊曾经与他说起过的几句话,笑了笑,不甚在意的道:“也许是曾经吃过苦头吧,谁好对付不好对付都无所谓,只看最后结果即可。”
对梁谦他并不怎么在意,但正如连江所说,对方对他的恶意似乎很明显。俞逖忽然想起石矿一事,难道梁谦就是那位幕后之人所派来的?若是如此,对方针对自己也有理有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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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坐在书房思索了片刻,连祝春时什么时候走到窗外,连江什么时候退下他都不知道。
“咳咳。”祝春时单手靠在窗框上,上半身微微探进屋内,“我和绿浓她们说完话了,想出去走走,六哥现下有时间吗?”
书房外种着棵杏树,眼下正是长出枝丫嫩苞的时候,一截花枝恰好延展出来,停在窗棂之上,一阵春风吹过,拂动祝春时的裙摆,颤巍巍的花苞也在倏忽间蹦出嫩粉色来。
俞逖抬眼,正对上祝春时眉眼间的笑意和暖阳斜照下的杏枝,他在悄然间明白了她今日的心意,也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
“夫人相邀,怎么会没有。”
祝春时今日出门并无目的,兴之所至随停随走,因而也不要俞武等人驾车相随,只带了圆荷双燕两个丫头跟着。
府城繁华,即便最近没什么节日宴会,街上也依旧摆着大大小小的摊子招呼来往的客人,三步一个小摊,五步一个店铺,偶尔还有货郎挑着扁担,手艺人推着小车路过。
祝春时自出京后就很少闷在院子里,不是出门赴宴就是逛街,见过的吃过的算下来倒比俞逖还要多些,毕竟对方每日衙门家里两点一线的来往,少有空暇上街闲逛。
“要一包糖果子。”祝春时一边说着一边看向俞逖,俞逖会意的从荷包里掏出几枚铜板递过去,又接过纸包拿着。
“这家的味道不错,不酸也不会太甜,刚好符合你的口味。”
俞逖先喂了个给她,再自己尝了口,点点头赞同,“的确不错,上前两天你说有个东西想带我吃,就是这个?”
“这倒不是。”祝春时摇摇头,“那是家小饭馆,市井口味,和咱们平常吃的都不同,只不过这会儿还没开门呢。”
俞逖又喂了她一个果子吃,便将纸包随手递给身后跟着的圆荷,“那今日吃了再回去。”
祝春时自无不可,两个人都带着散心的性质,也不急着回去,时间便充裕了起来,街上随意一家摊子都能引起二人的驻足旁观,半晌下来,俞逖手里已经被大包小包占满了,吃的喝的玩的不一而足,圆荷双燕本想伸手接过来,也被他躲开了。
眼看着天色越来越暗,祝春时拉着人俞逖走过一条街,转入一条比方才稍微狭窄些的街道,这里能明显看出来比较靠近民居,摊贩减少,道路两边的民房里冒出些饭菜的香气,只偶尔能看见三两民户面前摆着几把水嫩嫩的蔬菜和鸡蛋,可惜他们两个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物,辨认不出来究竟是什么青菜。
他们走过来的时间正好,长街中间有家支着棚子的小摊刚好开张,外头摆着的木板上写着谭家食肆几字,妇人刚摆好桌椅就看见祝春时等人过来,她擦了擦手上前揽客,顺手倒了两碗热水。
“夫人今儿还是吃上回那些吗?”
“嫂子认得我?”祝春时略微有些讶异,她和泻露圆荷之前也不过是偶然来到这边,闻着摊贩的吃食香飘十里,忍不住食指大动,但也只吃了那一次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