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些他暂时还不想让此刻的祝春时知晓。
祝春时也不多问,只以为是他想要交友,若真如那商贩所言,书生果真是个有真才实学的,此时雪中送炭,总比来日他青云直上时结交要好得多。
各怀心思的二人便不继续在此事上纠结,顺着前路继续逛了两盏茶的时间,眼见着天色实在不早了,才略有些流连忘返的回府。
回门过后祝春时才算是彻底在靖海伯府中安定下来,早起时按着规矩先去给大太太请安,随后又到了邓姨娘的院子。
祝春时便接手了绮霞的活儿,从托盘中挑了朵朱砂紫袍簪在邓姨娘的发髻后,因有了色深而重的茶花,便又取了两支银簪压髻中和。
邓姨娘朝着铜镜里细看了看,她素来爱艳色,即便年岁上来了,但因相貌妩媚又保养得宜,也不见多少衰老,反而凭借多年的养尊处优,更压得住首饰衣裙的这抹艳丽,相得益彰。
小主,
俞逖俞和萱两兄妹便是承袭了她的秾艳,但俞逖因是男子,平日里颇受书卷气熏陶,容色虽出众,但顶多让人眼前一亮,其后就很少有人会去在意这些;而俞和萱年纪尚幼,即使如今出挑,也显不出这股艳来,更多的是稚气。
祝春时自个儿也长得好,毕竟岳姨娘也是凭借的容貌才能得祝二老爷看中,但因岳姨娘身体不好,更多病弱文雅气,祝春时长年累月耳濡目染之下也更显得清丽温柔。
因此今日来给邓姨娘请安又服侍她梳洗,祝春时眼中自然而然的露出些许惊艳来。
邓姨娘从铜镜里瞧见,眼角眉梢里都露出笑来:“果然还是你的眼光好,她们几个蠢丫头,可挑不出这么好的。”
绮霞绮云候在旁边帮忙递拿东西,闻话也不惊慌,笑着讨饶:“我们没见识,自然是底下送来什么便是什么,好容易在姨娘手底下长了些眼界,但论起这些东西却是不中用的。”
祝春时扶着邓姨娘起身。
大抵是伯府地方大,即使主子多也能住的开。邓姨娘的居所就与祝春时生母岳姨娘的不同,岳姨娘是住在正妻柳氏院子的后罩房里,但邓姨娘却是独住一个小院落,正房用以日常起居,左右厢房则是从前少爷姑娘家偶尔来住的,后罩房则是几个近身伺候的嬷嬷姑娘们住着。
“我不过是投巧,六爷说姨娘爱这些,今儿也是运气好,可不敢和几位姐姐比。”
早上俞逖要去国子监读书,祝春时今日便也早早起身,夫妻两个先去同郭氏请安,再来邓姨娘这里,等俞逖走了,祝春时才又陪着邓姨娘簪了朵花房新送来的茶花。
邓姨娘满心就是这两个儿女,听了这话只觉得他们夫妻感情和睦,心里更是高兴,对祝春时家世不高的那点微末不喜也就慢慢放下了。
“昨儿你们回门,听底下丫头说还去逛了会儿,可买了什么新鲜东西?”
祝春时心里微微一凛,面上却笑道:“昨日回门,我家老爷太太还夸呢,说六爷年纪轻轻的就中了举,也不知胜过了多少人,还让大伯父和两个兄长平日里多看顾着,都是一家子。说着话几人一高兴,几坛子酒就下了肚,拦都没拦住。”
落座后接了绮云递过来的茶,祝春时拢在手里暖手不急着喝,“等散了席,六爷和我两个兄长都醉了过去,又不好留下坏了规矩,又怕回府里叫太太姨娘跟着担心,索性就在街上走了走,吹吹风醒醒酒。”
“新鲜有趣的东西虽没有,但爷心里记挂着姨娘和萱姐儿,让平明几个买了好些点心,是东大街新开那家丹桂坊的招牌,昨日回来晚了不好打搅,今早爷又忙着要去上学不好多说,只好嘱咐我带了来给姨娘。”
说话时祝春时瞟了眼门口立着的泻露春容,二人点了点头转身掀开厚布帘子吩咐外面的丫鬟将端着的东西送进来。
邓姨娘看了眼,果真欢喜得不行,略带笑意的颔了颔首,看着绮霞将东西收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