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以缇失笑说道:“什么解药啊,我根本就没下毒。我袖箭之上浸的不过是从司药司托人寻来的迷药罢了,我哪有那个本事下毒,我还怕自己被误伤呢。”
“啊?不是毒?以缇姐姐…你…胆子也太大了吧,这都能混过去。”
七公主无论如何都没想到,竟然不是毒,而是迷药。她原本还以为,以缇姐姐那般胸有成竹地与平西将军谈判,必定是有什么奇毒异效,才能令他心有忌惮呢。
崔氏和温舒见温以缇如此灵巧聪慧,一环紧扣一环的将危机逐一化解,脸上不禁流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缇儿还真是长大了,已然能够独当一面了。
温以缇有些不好意思的缓缓说道:“那不过是顺灵丸罢了。前些日子,我有些后不利,所以特意寻来此药。今早阿芙拿给我时,本想着抓紧时间让你们在天亮之前出发,因此便没有用药一直放在怀里,结果没想到还有这般用处。”
七公主笑得前仰后合,嘴都合不拢了,“这居然都能行?看来这个平西将军得好好享受一下顺灵丸了,只是不知道这药效够不够强劲呢。”
回到养济院时,徐嬷嬷见温以缇此刻颇为狼狈,脸上还沾着星星点点的血迹,心里顿时“咯噔”一下,匆忙上前道:“大人,这究竟出了什么事?怎么还见血了呢?”
温以缇神色平静地道:“徐嬷嬷莫慌,没什么大事,不过是我们遭人算计了罢了。如今这养济院怕是有一阵子会被人看守,暂时出不去了。”
徐嬷嬷听后,心里也大致猜到发生了何事,随即道:“那大人,我先去差人烧些水,大人好好洗一洗,去去晦气,之后咱们再一同想法子解决。”
温以缇点头应下。随后又让崔氏她们将日常所需的东西整理出来,其余的先收着。
崔氏明白温以缇意思,立即吩咐人下去操办。而后七公主便带着她的人去研究怎么找到正熙帝的人。
众人一时各自分头忙活起来。
只见温以如和杜连苼有些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温以缇先是拉起温以如有些冰冷的双手,轻声安抚道:“今日吓坏了吧?”
温以如强装镇定摇了摇头道:“只是这一次便如此凶险,二姐姐你在这甘州待了这么久,可见日子过得有多艰难。”
温以如后面的话有些不知该如何说出口,她想劝温以缇能不能辞官回京,但随之一想,女官终究还是和官员不同,没有圣上的允许,又怎能轻易离开呢。
温以缇轻笑道:“傻丫头,想什么乱七八糟的呢,这才哪到哪,你二姐姐我厉害着呢。快回去休息吧。今后养济院内有一段时间得被人看管了,我还指望你帮我安抚好这里的孩子们呢。”
温以缇听后立即点头,神色坚定道:“好,二姐姐,此事就交给我。”
说着,就带着晨露再次回到了院子。
而后温以缇才看向很少落寞的杜连苼道:“苼表弟,近日之事你有什么看法?”
杜连苼想了很久,这才抬头看着温以缇道:“二表姐,都说书中自有黄金屋,可我现在只觉得读书有什么用呢?面对危急之时,亦不能保家人周全。”
温以缇见杜连苼此刻陷入了一种偏执,倒也在意料之中,毕竟杜连苼还年纪尚小,没见过什么大场面,今日之事确实把他吓到了。况且男子都有想撑起门户、顶天立地的念头,如今只是深受打击罢了。
温以缇没有立即回应杜连苼的问题,而是缓缓说道:“你别看今日邵知州在平西将军和安远侯面前,没什么说话的份量。但每个人选择是不同的,若他想保我亦是能做到的,但他选择了保他的家人又有什么错呢?”
“若想让人看得起你,首先自己得立得住。你瞧,今日我亦毫无优势可言,不也在困境中寻到了转机化险为夷,带着大家安然归来了吗?事在人为,切莫轻言放弃。
若读书无用,朝廷又为何如今重文轻武?文官在很多时候都能制衡武官。只不过在这边境之地,如今正面临着外族人侵犯的局面,自然要优先倚重武将。
然而,若是没有读书人,这军队如何能团结协调?你以为那些兵书是凭空而来的吗?再告诉你,如今的安远侯也曾是郑夫子的学生,他曾经也是读书人,且书读得相当不错。”
温以缇说完便匆匆离开了,她还有许多事要处理。而只留下杜连苼在原地,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
“哎以缇姐姐,那不对啊,为何你方才要给他们解药?若是他们直接被毒死,岂不是更会导致局势混乱,咱们才能有机可乘?”七公主满心不解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