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过水后,夏琼依并未上楼,而是来到阅读角的大书桌旁坐定。“今天,伯母邀我陪她逛街,但实际上她是别有用心的,这你肯定知道。不对,说不定还是你一手策划安排的……”
“天地良心。”他只说这四个字,亦真亦假,真假难辨。
夏琼依垂眸于自己的手指。林维荣以一位长辈,甚至更像母亲的身份,陪她逛了一家又一家,买了一件又一件,好像总也买不够,巴不得把整个商场都搬回来……
看她试衣服,林维荣好像还很享受很陶醉,这让夏琼依,不只一次地,想起了父亲。
她歪着脑袋趴在桌子上,陷入回忆中:“我回到爸爸身边之后的那几年什么样,因为年纪小不记得了……”
但上小学之后,她渐渐发现,爸爸每个季节都只有两套笔挺的西服换。每天下班后,他匆匆忙忙鼓捣美食,然后辅导完功课陪女儿练琴,女儿洗漱的时候他快速洗碗筷,之后还要睡前陪读。
经常读着读着他就开始说“胡话”了,前言不搭后语,和读的内容差着十万八千里,只因为他太疲倦,已经先女儿进入了昏昏欲睡的状态,所以压根不知道自己都讲了些什么、讲到哪了。
偶尔有一次,等爸爸以为她睡着就起身后,她悄悄跟着他,发现他并没有直接洗漱睡觉,而是在卫生间里用手洗衣服,她跟踪了几次,发现不管多晚多累,他每天晚上必做的功课,就是搓衣服熨衣服。
看着爸爸高大的身影在卫生间忙碌,她感觉他就像神明一样。后来她就每天都在学校快快写完作业,回到家不等爸爸回来就自己啃琴谱,晚上又假装快快进入梦乡,好让爸爸也早点休息。至于那些作业和书籍嘛,她也想办法自学搞定。
爸爸过得很节俭,却用省下来的钱,给七彩家园的孩子买新书新文具,给女儿买“很多件”漂亮衣服跟裙子。
小琼依坚持说自己穿校服,根本没机会穿那么多新衣服,但爸爸总说,他
“那我也只想烦你,别人想我烦还不乐意呢。”他陪着小心地察言观色,“就跟我说说你的想念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