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此话,韩宜可猛然回头看向田度,眼神之中充满了震惊,但却没有追问。
田度继续说道:“大人,此事说来话长,还要从宋朝说起……”
“当年靖康之变,徽钦二宗被金兵所俘,孔家举族随着高宗南下,金人为了稳固北方,扶持一支孔家旁系为衍圣公,后来蒙古崛起,也扶持了一位衍圣公,加上南渡的正统,形成了三圣公并立的局面!”
“最终前元得了天下,而当初呼必烈立的那位衍圣公就是如今的曲阜孔家!”
韩宜可眉头紧皱,问道:“本官也算读过一些史书,未曾见过记载此事?”
田度摇头道:“大人啊,这种事都是民间流传,至于真假,谁也不知道啊!”
韩宜可看着这位跟随自己好几月的官吏,说道:“这种没有依据的事情还是莫要乱讲,以免惹祸上身!”
“下官明白!”
田度接着说道:“下官之所以告诉大人,是因为孔家已经有所行动,开始对付大人,阻碍新政,大人对孔家也要有所防备!”
“此次沂水涨水,下官一直担心,是孔家故意将大人引到大堤,然后……”
寒风凛冽,吹的睁不开眼,暴雨倾盆,盖过了所有声音,耳边传来沂水翻滚的声音,让人畏惧,而夜幕下,伸手不见五指,此时的韩宜可就站在大堤不远处。
跟随而来河堤的官吏和衙役除了田度,都是孔希章的人,如果他们生出歹心,韩宜可和田度必死无疑。
不远处,孔瑞为孔希章打着雨伞,静静的注视着大堤上的韩宜可。
“叔父,动手吧,咱们人就在附近!”
孔瑞十分阴狠的说道。
孔希章却十分担心,有很大的顾虑,韩宜可可是皇帝亲自任命的巡抚,巡抚就是钦差大臣,谋害钦差大臣那可是满门抄斩的罪名。
“叔父,莫要顾虑,大丈夫行事当果断,这姓韩的软硬不吃,铁了心要和我们孔家做对,断然留不得啊,明日要是再不交税,他一定会恶言上报朝廷,说我们孔家带头反对新政,那个小洪武一定会降罪于孔家!”
孔希章冷声道:“万一漏了,孔家就全完了,万不可轻易冒险!”
孔瑞满不在乎的说道:“山东巡抚韩宜可巡视河堤之时,不慎掉入沂水之中,因公殉职,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说不定皇帝还能给他一个好谥号,从此名垂青史,万古流芳!”
孔希章斟酌半天,说道:“此事不成,这个韩宜可不是一般人,很受皇帝的器重,听说皇帝早已经许诺,只要他能把新政推行成功,回去后担任太子的老师!”
“他要死在这,小皇帝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必然要派人彻查此事!”
“而且,即便韩宜可死了,朝廷还会派其他人来继续推行新政,那个时候一定不会是文官了,可别把那些骄兵悍将召来,他们对圣人可没有什么敬畏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