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属下回去会转达的。”西藩转身带着佑川营离开。
“不是!”
南许在背后喊:“他娘的!没让你传这句话啊!”
然而西藩头也不回地往前走,似乎并未听到南许的话。
“不过,这些姑娘怎么办?”
南许转头打量着这些女子,很是茫然。
“带到县衙内就好,已经报了庐州知府,很快就会派官兵来将人都送回去。”已经走远的西藩扬声回答。
“你大爷的,耳朵选择性聋是吧。”
南许接着骂。
“……”
西藩带着人翻身上马,随即很快消失在了众人视野中。
“咱们先将姑娘们带去县衙吧,我看她们有人受伤了。”
这里头的姑娘先前被人贩子拐卖,难免有所磕碰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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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枳软在下船后就发现了有几人一瘸一拐,还有的面色难看,像是生了病。
县衙里的人都被佑川营带走了,眼下只剩下空旷的一座县衙。
几人将所有的姑娘安置好,老陈去请来了为晏骜川诊治的医馆小徒弟,帮姑娘们看病。
好在大多数人只是受到了惊吓,没什么大碍。
县衙内住下姑娘们,屋子已经不够,宋枳软去城中找了家客栈,几人才真正落了脚。
南许几人这段时日又累又昏还吃不饱饭,在客栈内大饱一餐后就回厢房歇息了。
医馆小徒弟先为姑娘们看完诊,然后又赶来客栈给晏骜川看伤。
本来晏骜川不许宋枳软待在屋子里的,但小姑娘迟迟不肯走,他也没法子,只好让人在屋子里盯着。
“好在伤口没裂开,不然公子您就算有九条命都不够花的。”
晏骜川光着上半身,趴在枕头上,本来就不好意思,但瞧宋枳软看得一本正经,还是强撑着回头,“你看,我说了没事的。”
宋枳软不搭理这人,问小徒弟:“他的伤之前裂开得很严重吗?”
“左右,我在医馆跟随师父学医两年,从没见过伤势如此之重的。”
小徒弟斟酌道:“先前若是郎君再晚一点来,恐怕就要失血过多,到时候连我师父出马都救不了了。”
宋枳软之前看晏骜川背上的血就知道伤不会轻,却没想到,少年的伤势到了这个地步。
“这么严重?”
女子的面色顿时沉凝下来。
“是啊。”
小徒弟叹气:“先前我都同郎君说了,要卧床休息一段时日,不能轻易下床,没想到他第二日就下了床,
若非我那日下了猛药,伤势结痂得快,只怕会危及性命。”
宋枳软的表情越听越凝固,晏骜川当即打断:“别听他瞎说,
他一个当徒弟的懂什么,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好得很。”
“我……”小徒弟刚给人上好药,就被劈头盖脸训了一顿,干脆闭嘴不说话。
“那什么,你拿个磕了碰了可以擦的药给我。”
晏骜川瞥了眼宋枳软的表情,随即又对小徒弟道:“你先走吧,我这边没你事了。”
小徒弟见状,只好将药给晏骜川拿出来,随即就提着药箱离开了。
“……”
屋子里一片阒然无声,晏骜川几度偷看宋枳软,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能感受到小姑娘的心情不太好。
“我…真的没事。”
晏骜川受不了这样的沉默,深吸一口气,和衣坐了起来,试探性地看着宋枳软。
宋枳软垂着眼,起初情绪被眼皮子给盖住,可在少年的注视下,缓慢抬起脸,发红的眼圈犹如利刃一瞬间扎中了少年的心。
“你、你怎么了?”
晏骜川见豆大的泪珠儿从小姑娘睫翼上滚落下来,一颗心跟着慌乱起来,手足无措地起身,“我、我、我真没事。”
若是宋枳软肯打他一下,或者骂他两句,他心里还好受些。
偏偏小姑娘不说话,只是默默看着他流泪,这样的眼神瞧得他揪心,呼吸都跟着难受起来。
“别哭了……”
他小声说,想伸手替人擦泪,奈何方才穿衣时,不小心将药油粘在了指尖,不好触碰她,只能僵硬地停留在半空中。
女子无声看着他,在他慌乱的目光中,缓缓握住了他的手。
晏骜川呼吸一滞。
美人儿哭得睫翼沾湿,鼻尖和额心略红,梨花带雨,轻轻垂下了脸,蹭了蹭他的手背。
“——”
宋枳软的举动像是击中了晏骜川的某个致命弱点,顿时间,少年面红耳赤,整个身躯都僵住了,一动不敢动。
“……”
他只能目不转睛地盯着蹭他的小姑娘,左胸膛内像挂了无数颗铃铛,风吹过,晃得叮当作响,无法自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