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看向慕容晴,今夜无云,月光明澈,照得她身上也似有柔和的微光,沈云贞身上,怕是一日比一日暗淡了,他似是看透了她心中所想:“阿晴,你与沈云贞,本就是一体,她来到这世上,就是为了应劫的,这你也知道,你着实不必有负担。”
时有天魂,分身为二,一个为主,济世救人,渡生死劫,一个为辅,承担业果,渡世间百苦劫,待到时限,便收回残魂,合二为一。
半月前,慕容晴与苏无乐便感应到沈云贞时限已至,这才来到城北,早在慕容晴遇见苏无乐,知晓一切开始,她便知道她和沈云贞会是什么结局,只是,命定之事,任谁都无法更改。
她与沈云贞来到这世上,各有各的使命,否则,仅仅只是寻常的梦中见一见故人,并不会折太多寿数,她只想让沈云贞在死前,能见到想见的人,她能做的,也只是将他们葬在一处,并为他们,向该死的人讨回这笔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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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云贞即将解脱,得以结束她这悲苦而又短暂的一生,慕容晴知道自己也会走到那一步,生死劫,是她的命,也是她的因果。
二
“卖报啦,卖报啦,特大新闻,特大新闻,看报啦!”
“哟,阿祁,又在这忽悠人买报纸啊?”
阿祁拿着报纸拍了拍:“我今天可没胡说,真有大新闻。”
路人一副我不信的样子:“你呀,天天都这么喊,上回你说大新闻,结果呢,又是百乐门的花边新闻。”
阿祁回了一个‘我就知道你不信’的表情,故意神秘兮兮地问道:“城北那个崔氏古董行的崔二爷您知道吧?”
路过的人也听到了这一句,三三两两的驻足:“知道啊,怎么说?”
阿祁一脸八卦:“您猜怎么着,疯啦!”
路人闻言纷纷好奇,有几个已经自觉掏钱买他的报纸了,阿祁有些幸灾乐祸地接着道:“这报纸上都说了,疯了有两天了,起先啊,人好好在街上走着,忽然就扯着衣服大喊什么‘在江里,在江里,铁链子’啥的,硬是把身上的衣服都扯烂了。”
他这一通绘声绘色的,和说书先生似的,吸引了越来越多的人过来,买报纸的买报纸,听戏的听戏。
这人一多,他就更来劲了:“后来啊,听说让家里人给送医院了,本来呢,以为在医院治着能好,谁承想,人大半夜的跑了,你们知道第二天是在哪发现的吗?”
一群人正听得要紧呢,催着他往下说,这时旁边看报的都发出一声声惊叹:“嚯,这怎么还能死在那呢,晦气啊。”
阿祁在一众热切的眼神里从善如流地继续讲着:“北遥路上的福韵堂你们知道的吧,听说是自个儿跑到那里,半夜悄悄吊死在门口了,您是不知道啊,这福韵堂斜对门的庆元书斋掌柜起得早,一开门,好家伙,差点没吓出个好歹来,您说说,多晦气啊。”
周围一片‘嚯’,‘哎哟’,‘晦气’的惊叹声里,阿祁又卖出去了不少报纸,很快就见了底,他留了最后一份,趁着大家忙着看报纸上的详细描述,快步往揽月斋走去。
阿生正在店里头忙着给新到的香水上架,就听得后头有客人进门的门铃声,他立马回头,脸上挂着一惯的笑:“欢迎光临,您随便看……“
这一句话还没说完,硬是把剩下的‘看’字吞了回去,从柜台里摸出一颗糖就砸了过去:“臭小子,报纸卖完了?就在这闲晃。”
阿祁稳稳地接住了糖,剥了纸就往嘴里塞,含糊不清的回话:“要说是也不是,卖差不多了,但是我这不惦记着您呢么。”
说着他从包里掏出最后一份报纸拍在柜台上:“呐,最后一份,我可给您留着呢!”
阿生颇有些无语:“你是一天不从我兜里掏点钱你就浑身不舒服啊。”
他随意的拿起报纸扫了两眼,忽然精神一振:“嚯!”
然后也不管阿祁了,展开报纸看了起来,阿祁抿着糖果,也不用他招呼,熟门熟路的和一旁的店员小姑娘唠起了嗑,一口一个姐姐,哄得人小姑娘又是给他拿吃的,又是倒水的。
这厢正唠的起劲,就听那边阿生在那也幸灾乐祸上了:“该!这老王八蛋,不知道干了多少伤天害理的勾当,也有今天,真是痛快!”
末了他又感慨:“只是这福韵堂还有周边的几家可倒了霉了,出了这么晦气的事儿,这阵子谁还敢往那一片去啊,真是造孽,死都死不安生,还要连累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