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晴看不清承砚的神色,也不知他为何会突然出现在此地,往日只要郡主来府,他都是躲在快雪阁不出门,如今……
昨日话语忽而在脑海中闪过,难不成他昨日说的那句‘如你意便是’,是当真的?
晚晴心乱如麻,都忘了郡主还在,只一味呆坐着,缓不回神。
郡主倒是十分惊喜,往日无论她怎么央着晚晴去请,承砚皆以身体不适为由回绝,这还是头一回不用请便来了。
这让她如何不欢喜,只是女儿家也不好太过于热情,郡主压下心中的喜意,看着承砚已抬步往这边走来,她赶忙拍了拍晚晴。
“晚晴,你发什么愣呀,你哥哥过来了,快添个杯子。”
晚晴被她拍了好几下,才缓过劲儿来:“啊?哦哦,碧玉,快将这收拾了,再去取哥哥平日里用的杯子来。”
碧玉虽还不知姑娘与公子之间到底闹的什么官司,但女子到底是心细些,且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碧玉从昨日晚晴的异样,和回到慧仙苑之后的整夜流泪,便能猜出几分,是以她也帮着掩饰。
她一壁收拾着地上的碎片,一壁道:“都是奴婢的不是,昨夜不该给姑娘泡那么浓的茶,害您都未睡好,这才神思恍惚将杯子都碎了,幸好您未曾伤着,否则夫人该罚奴婢了。”
晚晴闻得此话,当即明白过来碧玉是为她寻了借口,否则待郡主回头思量起来,定会奇怪为何自己见到承砚会是这般反应。
于是她便顺着碧玉的话道:“不妨事,你小心别伤了手,先去取杯子吧。”
说话间承砚便已登上台阶,踏入邀月亭,他面色平静,也不见笑意,只对着郡主行了一礼:“徐衍见过郡主,郡主安好。”
成阳郡主双颊微红,满是温柔笑意:“公子不必多礼,我与晚晴正喝茶闲话呢,公子可是来寻晚晴的?”
承砚的视线往晚晴那偏了一瞬,便又收回,对着郡主道:“不是,只是听闻郡主驾临,特意前来拜见。”
不是……
心口忽有千针锥刺一般,密密麻麻的疼开,晚晴呼吸一滞,双手不由地攥紧了帕子,她深吸一口气,那疼痛竟一路蔓延至指尖。
晚晴甚至觉得有些恍惚,她愣愣地抬起手掌,片刻,那痛感才逐渐消散。
郡主满心满眼都是承砚,并未发觉晚晴的异样,她柔声道:“公子何必如此见外,若是得闲,可愿坐下一同喝杯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