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老爷微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会儿,却道:“可若是将来老太太出了事儿,我岂不是要丁忧?”
大太太笑道:“我只是担心老太太和四弟妹而已,说说而已。”
大太太虽然这么说,却见大老爷的眼珠滴溜溜地转。夫妻多年,她自然知道,大老爷的心思活络了起来。
冀州那传言越传越厉害,弹劾大老爷的人也越来越多。若是想继续做官,少不得要出来解释一番。
可大太太是知道当年他做下的事情的。大老爷又如何解释呢?
若不到万不得已,谁愿意将已经得来的富贵全然抛下?
她没说谎。当时见到姜老太太给婉初准备的嫁妆的时候,她眼睛都直了。
淑宁出嫁时,姜老太太给了她的一些嫁妆做淑宁的添妆。那时候,大太太就知道老太太家私甚厚。
谁曾想,婉初出嫁的时候,老太太还能拿出更好的东西来。
若是老太太不幸‘遇难’,那这些东西,岂不是都是大房的了?
大老爷心里也在盘算。
若那些弹劾越演越烈,那就叫嫡母‘顺理成章’的消失便是。到时候三年丁忧一过,自己再找找定国公的关系,再补上个官职便是。
三年,足够众人忘却太多事情了。
大太太的话倒是给自己提了个醒。大老爷淡淡地看了一眼正在得意的大太太,心想,这嫡母可以顺理成章地消失,这个十多年来一直骑在自己头上的妻子也同样可以。
眼下正有一个绝好的时机。
小八的事情,动手的人可不是自己。从头到尾,自己只是吩咐吴氏去做。可她怎么买的砒霜,又是怎么下的手,自己却是一概不知。
若是小八的事情真瞒不住了...大老爷眼珠一转,看向大太太,森森一笑。
这么多年,自己的妾室纳了一个又一个,不是没有怀孕的,可无一例外地全都小产了。若说吴氏没有下手,他还真是不信。
若不是当年柳姨娘肚子尖尖,自己以为她怀的是个儿子,将她安置在了自己眼皮子底下,明初也不会出生了。
至于大房唯一的男嗣禹哥儿,只是大太太为了将来不至于绝户罢了。
如此一想,大老爷心中厌恶更深了一层。
两人各怀鬼胎,一时无话,各有各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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