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族青燃宫主不喜交际,带着水晶晶和青衣卫一直守在鼎中楼。月牙湖面遍布天结水网,湖底通道用法印封住,上次怨戒冥王差点把命丢在这里,谅他们也不敢再来。
翼儿没去参加军情会议,敖杰儿来找他,见他坐在城头上望着女神待过的那片天空愣愣发呆,也不知中了什么邪?元沛寒在西门与翼儿并肩作战,白裙女子手中法宝是五转束风环,他依稀察觉这位女子与翼儿有瓜葛,意会而不点破,所以他也不问。
半日苦战,城防损失不轻,西门城墙焦土裂裂。好在金流城为人族建在凝沙洲的第一主城,城中军民一齐动手,更敲二响基本完工。
月淡星稀,三更时分,蛮军阵地上呼啦啦飞出一群怪禽,翼儿在城楼值望,从金翎子离开后便再没下过城楼。身旁摆着食盒盘碟,他无心去吃。有水晶晶在城里,岂能没吃喝?若不是青燃宫宫主阻拦,只怕她自己就要跑到这里来了。
怪禽成乌云之势往西门压来,临近城墙在空中四向散开,径直往城里飞去。翼儿定睛一看果然是曜鸟部落的禽人,他提起弓连发三箭,竟被对方闪身躲过。禽人胳膊上绑着竹木翅膀,扇风速度丝毫不逊飞鸟,飞行之势比草原风筝军还要高出一筹。他真气灌注,抬臂再想放箭,禽人已飞出不少距离,不由暗怪自己刚才大意了。
乌云在建筑上空盘旋,禽人点燃手中陶罐,纷纷砸向城中民居,所图是要扰乱民心。陶罐中所装石烈遇火爆燃,火势猛烈。城中建筑顿时火光连片,救火声响作一团。
金流城地下石烈发源于黑元城绝壁山,醉死生胁迫禽人助阵。前时雄铁关前沼泽烈火炼魂,化血为雨,其实也有石烈之功。
翼儿架起御风术,正准备追击禽人。就听城中大鼓猛敲,高楼屋顶朝天射出了一道道光线。鼓声未歇,无数强弩射向天空,一通变化显然早有应对。难怪前几日,元爷爷吩咐多备强弓硬弩,原来是做这个的啊!
三波箭雨过后,前来偷袭的一千多个禽人就像掉进了刺猬丛,负伤逃回的只有区区十几人。金流城塔楼火信发出,启动启动,街道下预先挖好的暗沟传来流沙之声。原来石烈燃烧不能用水去浇,需要用沙土覆盖。
元沛寒不愧是竹林七散之首,这位行事低调的老爷爷,预先安排好了应敌之策,果然厉害!金流城内遍布机关,最厉害的是风水布局,街道预埋的暗沟视火情需要,明火用水、石烈用沙。如果敌人攻进城池,可以点燃石烈构筑防线。攻防兼备,用处多多。这招棋醉死生可没料到,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可怜黑元城曜禽部落全部人口不过五千,这轮偷袭,族中精壮尽丧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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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破晓,蛮军果然调遣了三万黑甲兵进攻东门,城头弓弩石烈齐发,战事胶着。血枭之变原本就是醉死生的先手棋,所以毫不吝惜蛮族生命,阵中骨号呼呼不绝,士兵轮番冲锋,攻至壕沟前已付出一半伤亡。
东门城墙架设有两门神烽大炮,面对密如蚁群的敌军,难以阻挡如潮攻势。蛮族军士个头矮小动作灵活,攻城队伍每五十人顶着一张黑钢木捆绑的木筏,覆盖沾水兽皮,可耐火烧水浸。攻抵壕沟再扯掉兽皮将木筏充做渡船,却没料到平时注水的壕沟,在敌军进攻之初便启动机关将水换成了石烈,此时正好做一顿烤肉大餐。
大火点燃,敌军攻势受阻,迅速调整战法沿着壕沟竖起木筏,兵士藏在其后。后面材料不断运来,不一会就搭起了一道两人高的防御墙。
城墙距离壕沟不过百步,守军炮口朝下轰击,将蛮军构筑的防御墙炸出缺口,蛮军后队立刻又填补上来,决死牺牲气概令人心惊。醉死生派出督战队,不断催促士兵压上。
金流城库存硫弹原本只有几百发,经过昨日恶战所剩无几,又给南北城门各分了三十颗。东门壕沟之争不到半个时辰便将剩余的硫弹消耗殆尽。
城头击发的弓弩对兽皮御墙伤害有限,蛮军守住阵脚只等壕沟火势一消就要出击攀墙。壕沟石烈燃起的大火,阻挡得了一时,阻挡不了一世。
呜呜号响,蛮军第二个万人队压上,果然携有铁爪云梯等物。无需多想,再过半个时辰恐怕才是金流城最黑暗的时刻。
立在城头的翼儿,默默地抽出了贯日千秋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