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斩了鸡头,烧了黄纸。随后对拜。
“大哥!”
“二弟!”
“啊哈哈!”
桃花正媚,草长莺飞。
这一拜,春风得意遇知音,桃花也含笑映祭台。
这一拜,鲍国安邦志慷慨,建功立业展雄才。
这一拜,忠肝义胆,患难相随誓不分开(抱歉,串台了)。
结拜过后,李广跟刘璋结成了政治同盟。为刘璋谋一把内阁的椅子,成了李广的当务之急。
一日之后,坤宁宫。
张皇后正在坤宁宫前广庭,看常恬领着朱厚照、常破奴玩跳房子。
常恬朝着朱厚照喊:“殿下踩着线啦!”
朱厚照嬉笑道:“小皇姑胡说。才没有呢!”
常恬一掐小腰:“让皇后娘娘说,踩着没。”
张皇后笑道:“照儿,的确踩着了。”
朱厚照小脸一绷:“哼!母后偏向小皇姑!大伴儿,你说孤踩着没?”
刘瑾耍起了滑头:“好像踩着了,又好像没踩着。”
朱厚照朝常恬做了个鬼脸:“略略略。小皇姑睁着眼说瞎话呐!”
太子别管几岁,都要慎礼。做鬼脸显然违背礼制。
但张皇后从来不管这些细枝末节。朱厚照是她和弘治帝的独子。两口子把朱厚照宠溺上天了。
就在此时,李广走到了张皇后面前,跪倒行礼:“皇后娘娘!”
自从张皇后九年前入宫,就一直被李广无微不至的照顾。
她刚当太子妃时,不懂宫中繁琐的礼仪。是李广耐心的一条条教她。
她不懂宫中掌故、复杂的后宫关系。是李广一件一件指点她。
李广之于她,亦奴亦师。
张皇后连忙道:“快起来,青石板上多凉啊。跟你说多少回了,你年纪大了。没外人的时候可以免跪。”
李广起身后,既没有说话也没有离开。
张皇后问:“有事?”
李广压低声音:“有事。”
张皇后吩咐刘瑾:“你带太子、宛平郡主他们去别处玩耍。”
刘瑾领命。常恬背着朱厚照,牵着常破奴的小手走远了。
李广这才开口:“禀皇后娘娘。内阁丘阁老病故。如今内阁缺员,皇上正在甄选新任阁员。”
“有一人能力出众,忠义双全,实在是阁员的不二人选。”
“若皇后能够效仿唐太宗时的长孙皇后,向皇上举荐贤能,留之史书一定是一桩美谈.”
李广还没说出刘璋的名字,张皇后已经面色大变。
张皇后是一个很有分寸感的女人。
她或许护犊子护到令人发指的地步,事事护着两个弟弟。
但她恪守着一条底线,那就是:后宫不得干政!
张皇后凤颜大怒:“李广,你糊涂!阁员是辅政重臣。阁员人选,关乎社稷根本。”
“你却撺掇本宫介入新阁员的选拔?你是在害本宫!”
“难道你要让本宫做万贞儿嘛?”
李广从未没见过张皇后发这么大的火!
他连忙跪倒磕头:“老奴糊涂。老奴该死。”
张皇后道:“你是糊涂!本宫知道你贪财。拿些底下人的孝敬,本宫并不反对。无根之人,总要攒些银子防老。”
“可今日,你竟撺掇本宫干政!本宫若成了第二个万贞儿,你就成了第二个尚铭!”
“尚铭是什么下场,你应该比本宫清楚!”
李广万万没想到,他触碰到了张皇后的底线、逆鳞。
他还是不够了解张皇后。张皇后这人,属于典型的轻小节而有大义。
李广“梆梆梆”磕头。张皇后见他一头白发,有些可怜他:“罢了。你刚才的那些话,本宫就当没听过。”
“以后别再犯这等糊涂!”
张皇后离开了前广庭。
李广心道:完了,看来皇后这条路走不通。那只能另觅他途,把刘璋捧上阁员宝座。
翌日,锦衣卫。
钱宁找到了常风:“常爷,咱们的耳目打探到,昨日有人去了李广公公的外宅.”
常风皱眉:“按照规矩,锦衣卫不得监视宫内少监以上。你怎么敢往李广公公的外宅附近放耳目?”
钱宁解释:“属下怎么敢监视李广公公。”
“是工部尚书刘璋那边的耳目,发现刘璋换了便服,坐着一顶小轿出府。身后的仆人还抬着几个大箱子。”
“耳目觉得蹊跷,就跟了上去。一直跟到了李公公外宅。“
“耳目还看到,李公公跟刘璋进了宅子东面的桃花林。一些小宦官,往桃花林里抬了一张祭桌,还有黄纸、肥鸡、香烛之类。”
“耳目判断,李公公应该是跟刘璋结拜了。”
锦衣卫的耳目果然神通广大,而且心思缜密。竟判断出了李、刘二人结拜之事。
常风没有说话,坐在椅子上若有所思。
刘笑嫣跟他说,刘璋最近变卖夫人首饰,似乎是在凑银子谋阁员缺儿。
今日钱宁又说,刘璋跟李广结拜。
两件事串联起来,常风得出了一个结论:刘璋勾结内监图谋升迁。且二人很可能结成了同盟。
然而,此事没有证据。锦衣卫不像御史,可以风闻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