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大用却提出了不同的意见:“常爷这些年跟咱们八人一直若即若离。”
“若他跟咱们八人乘同一条船,文官又何至于嚣张至此?”
“如果九夫人被文官们害死。常爷今后还会站在文官与内官之间,举棋不定嘛?”
“杀妾之仇,会让他毫不犹豫的跟咱们同仇敌忾!”
“所以啊,刑部要整九夫人,我看不仅不是坏事,反而是好事。”
刘瑾陷入了踟蹰:“可九夫人毕竟是常爷的女人。坐视她被文官害死,我于心不忍。”
谷大用怂恿他道:“只是一个妾室而已。又不是常爷的正妻。”
“若刑部要害常夫人、宛平郡主、常少爷,那咱们没说的,指定帮常爷保护他们。”
“九夫人则不同。一个小妾而已。她死了,对常家是好事。”
刘瑾问:“怎么讲?”
谷大用道:“她死了,常爷会成为咱们的一员。咱们和他拧成一股绳,文官们必败无疑。”
“到那时,常爷就能跟咱们共掌权柄,长享荣华。”
自古无毒不丈夫,刘瑾能在日后成为大明的“立皇帝”,自然有他心狠手辣、歹毒的一面。
刘瑾下定了决心:对不住了常爷。为了常家和我的未来。这一回我只能坐视不管。
想到此,刘瑾道:“好吧。这一次咱们就静观其变。”
且说这日,刘笑嫣跟九夫人出了府,到街上闲逛。
贵妇人出街,自然有几个家丁仆人跟随。
街面上的不少浪荡公子,都忍不住多看这两位温润美妇几眼。家丁们时不时痛骂:“看什么看,再看把你眼珠子挖了。”
二人进了一家古玩店。
刘笑嫣问掌柜:“上次跟你说了,我想请一串上好的佛珠。怎么样了?”
掌柜的道:“一直给常夫人留意着呢!您稍后。”
掌柜的进了柜房,片刻后拿出了一串佛珠:“常夫人你瞧瞧。这是最上等的檀香木佛珠,极为名贵。”
“更为难得的是,这串佛珠还经杭州灵隐寺的妙峰大师开过光。”
“妙峰大师活到了九十九岁圆寂,圆寂后坐缸不腐不烂,成为肉身佛。那是修成正果的大明第一高僧!”
刘笑嫣连忙作了个佛揖:“阿弥陀佛”。随后表情恭敬的双手接过了那串佛珠。
掌柜的笑道:“您是我们店里的老主顾了。本店这次不赚钱,只求成全您的这段佛缘。您赏小店八百两银子即可。”
刘笑嫣是高官家的大小姐出身。买东西不怎么爱还价。
九夫人则不同。她出身市井,又做了十年“生意人”。
九夫人道:“八百两?掌柜的,你糊弄鬼呢吧?我知道这串佛珠的来路。你最多花二百两。”
“我最多给你一百两的赚头,三百两!不卖我们立马就走!”
其实九夫人哪里知道佛珠的什么来路?只是唬掌柜的而已。
九夫人从刘笑嫣手上摘下佛珠,放在了桌上:“姐姐,咱们走。”
掌柜的连忙阻拦:“别介啊。价钱好商量。我说了,这桩生意我不求赚钱。只求成全这段佛缘。”
“一口价,四百两。”
九夫人道:“得了吧你。姐姐咱们走。”
掌柜的无奈:“好吧,三百两就三百两。常夫人,用不用我找个上好锦盒,给您装起来?”
刘笑嫣道:“用不着。我带手上就是了。”
二人买完了佛珠,又去逛弓箭铺子。
刘笑嫣对一张老黄弓爱不释手。
就在此时,大批刑部差役突然冲进了弓箭铺子。
闵珪领着夏丛、刑部的几名郎中、主事走了进来。
闵珪径直走到九夫人面前,质问道:“你名叫墨贴巴·嘎尼昭昭?”
九夫人答:“是啊。”
墨贴巴·嘎尼昭昭是九夫人的名字。九夫人已经有好多年没听别人喊她这个名字了。
一时之间,她竟有几分亲切感。
闵珪一脸正气的说:“我是刑部正堂闵珪。嘎尼昭昭,你涉嫌销赃,数额达数十万两之巨。”
“这是缉捕你的文书。跟我们走一趟吧。”
刘笑嫣一个闪身,护在了九夫人面前:“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刑部的闵部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