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伱去趟南方吧。此事我可以跟皇上提。”
尤敬武道:“最好能让我去福建。我公事私事一起办,给我爹扫扫墓。”
早朝过后,常家三代四人分别走向了四个不同的方向。常风去了锦衣卫,常破奴去了户部,尤敬武去了都督府,常青云则返回宫中,去陪正德帝了。
常风回到锦衣卫。钱宁、江彬率一众弟兄齐齐给常风下跪:“恭喜侯爷受赏!”
常风笑道:“都听说皇上让礼部、宗人府办我家青云的婚事了?到时候卫里总旗以上都来我府里,光禄寺的酒菜不吃白不吃。”
如今常风的妹夫黄元正担任光禄寺少卿。他自然会让手下的厨子们拿出看家本事,定会派最好的厨子,送最好的酒去侄孙的婚宴。
钱宁、江彬这两年对待常风有个原则。表明上恭敬有加,背地里则严格恪守正德帝的旨意,将北镇抚司牢牢把控在手中,不让常风染指。
常风的老弟兄,譬如巴沙、王妙心如今都在南司。
常风是多聪明的人?他知道这是正德帝的意思,尽量不去管北镇抚司的事。
钱宁道:“弟兄们凑钱,给侯爷打了块金匾。城北焦家金铺正在赶工呢。”
常风问:“哦?金匾上题的是什么字?谁题的?”
钱宁答:“是‘锦衣镇山河’五个大字。”
常风连忙摆手:“不妥不妥!我是什么人?不过是皇上的家奴罢了。怎么配一个‘镇’字?这块金匾我不能收。”
江彬在一旁道:“我看不如将‘镇’改为‘护’?”
常风依旧摇头:“那也不成。金匾别打了。将凑的钱原数退还给弟兄们吧。”
江彬道:“这是弟兄们的一番心意。侯爷您就收下吧。”
常风却道:“心意我领了。金匾不要送。送了我也不敢挂。文官们现在乌鸡眼一般盯着我呢。何苦落人口实?”
“这回借着青云大婚,咱们锦衣卫的弟兄们好好聚一聚。我也好多谢弟兄们这么多年来对我的的帮衬。”
钱宁道:“那我就替弟兄们做主,不给常爷送金匾了。”
常风道:“弟兄们人能来我府上喝喜酒,就是最大的礼。我定下一条规矩,任何人在大婚当日不准送贺礼、贺银。”
“谁送我直接放我家的清廉大御史咬他们的裤腿儿!”
钱宁笑道:“哈哈,侯爷家的狗比都察院的那些正牌腐儒御史还管用呢。”
江彬附和:“那是,那是。那帮子御史整日里仁义道德,一肚子男盗女娼,贪得无厌。”
“下面督抚犯了事,御史要参。如今得派人进京,带三万两以上的礼去堵御史的嘴,买回参劾奏疏。”
“知府则是一万两,县令五千两。明码标价。”
“这些事儿,北镇抚司皆一清二楚。只是不愿跟他们计较而已。”
钱宁咳嗽了一声。
江彬会意,不再提及北镇抚司的事情:“横竖这回我们听常帅爷的,到府上只管白吃白喝。不带礼过去就是了。”
且说千里之外的江南,安陆州,兴献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