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妙心、巴沙以及南司千户以上官员,全都在等待着常风发号施令。
常风坐到椅子上,喝了口茶,镇定的说:“莫要慌张。咱们在福建有数百耳目。立即飞鸽传书,让他们调查清楚兵变的起因!”
“另外,耳目们要配合敬武,给敬武提供可靠的叛军情报,以协助敬武平叛!”
就在此时,一个名叫王安的团营千户,在两名锦衣卫力士的搀扶下来到了南镇抚司大堂。
这王安是尤敬武的心腹,此番跟随尤敬武前往闽地整肃军务。
常风见到他连忙道:“你怎么回来了?”
王安道:“尤帅爷让我飞骑进京,向侯爷禀明福州三卫‘兵变’的真相!”
常风连忙道:“快,给他倒杯茶。王安,不差这一刻片刻了。你喝口茶,喘匀了气,慢慢说。”
王安喝了茶,缓了好一会儿,这才歇过来,告知了常风真相。
尤敬武到福建之后,发现了一件很恶心的事。
正德帝让地方巡抚不再掌管兵权。巡抚们自然是心不甘情不愿。
但这里有一个问题。地方卫所军的军粮,依旧是巡抚衙门拨给。
福建巡抚伍符,扣了福州三卫整整三四个月的军粮没发。你们今后不是不归我调度了嘛?那不好意思,挨饿去吧你们!
伍符这一招够狠的。直接让福州三卫的士兵们闹起了粮荒。士兵们平日要防备倭寇登陆作乱,一天却只能吃两顿饭,一顿干一顿稀。
尤敬武得知此事哪里能忍?直接找到了巡抚伍符,要求他立即调拨三万石军粮给福州三卫。
伍符一摊手:“今年闽地收成欠佳。巡抚衙门也没余粮啊!我们抠地缝,扫库房,最多能凑出五百石军粮给三卫度过难关。”
要三万石,给五百石,这简直就是打发要饭的呢。
常破奴虽是武人,却常年跟在义父常风身边,耳闻目染学了不少东西。
他心知肚明:这是整个福建的文官集团,在跟来整肃军务,收夺兵权的我唱对台戏!
但地方粮库不在尤敬武的管辖之内。尤敬武无奈,只得准备上奏疏,请求正德帝下旨,开仓放粮给福州三卫。
哪曾想,旨意还未发出。福建巡抚的人选发生了变动。
伍符接到吏部调令,被平调到山东担任巡抚。
伍符的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横竖我就要离闽去鲁上任了。若福建发生兵变,跟我没有一文钱的干系!该为兵变背黑锅的人是他尤敬武!
你尤敬武才是整肃福建军务的主官!
于是乎,伍符找到了两位好友。一位是致仕还乡的都御史林廷玉,一位是致仕还乡的御史高文达。
这两位老兄大半生都在都察院供职。有舌灿莲花,把水里的鱼说得蹦上岸的本领。
他们被正德帝强令致仕,本就憋了一肚子气。巴不得在福建搞些事情,恶心恶心京中的正德帝呢!
于是这二人去了福州三卫。诓骗三卫将士,说军中缺粮是尤敬武来闽导致的。
尤敬武压着巡抚衙门,不让巡抚衙门给三卫发粮。
三卫的丘八们没什么脑子,又是火药桶子脾气,一点就炸。
于是乎,三卫聚众围了尤敬武的钦差行辕。
其实,说是兵变。三卫将士去围钦差行辕并未携带任何武器。只是找尤敬武讨要说法而已。
但伍符却在奏疏中,将此事硬生生说成了兵变。
常风听完了王安的讲述,气得一拍公案:“欺天啦!伍符该杀!林廷玉、高文达该杀!”
“王妙心。你立即赶往福建,缉拿伍符、林廷玉、高文达归案!”
“另给敬武去信,让他立即开仓放粮给福州三卫,平息事端!”
王妙心略有迟疑:“林廷玉、高文达只是两个致仕官员,抓便抓了。”
“可那伍符却是拟任山东巡抚。抓一省巡抚,似乎需要皇上的明旨。”
常风摆摆手:“这不是正德元年了!凡作奸犯科的文官,别说是巡抚了,就算是侍郎、尚书,锦衣卫亦可先抓后请旨!”
“你立即动身!”
“他娘的,寡妇摘茄子也不看看老嫩?敢陷害我常家人?呵,那我就让他们知道会有什么代价!”(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