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熬到了伤口结痂,身上密密麻麻刺痒了起来。
南汐不住想伸手去抓,却被他拢住了袖子,压在了一处,他俯身蘸了去痒消疤的药膏,一边吹着气,一边轻轻的点涂着,十分耐心,自己稍有些动弹,他便再重复一遍。
“夫人莫要乱动。”
南汐抿了抿唇,看他蹙起的眉:“抓伤留疤就不好看了...”
李宁祁:“抓伤了再出血,我便进宫杀了那个人。”
他在意的哪里是她的容貌。
南汐将脸别进了榻的另一侧。
有些气恼。
居然还学会威胁她了!
李宁祁将药膏收好,手掌便摁在南汐的下颌上,将她的脸掰过来看着。
那双寒夜子谭一般漆黑的眸子,无波无澜,看得南汐的心头一惊。
这样的感觉很陌生,竟让她都生出了一丝害怕。
“夫人,听话。”
他薄唇微启,说出的话带了点命令的意味。
南汐知道,这次是自己莽撞,但无论如何,皇上所设的计谋溃败,天下安定,齐王殿下执政,哪一点看来都是最好的结局。
她本就身在局中,皇上想杀她,不过早晚而已,势必是会动手的。
在京都的日子,远比盘鸣涧要险恶得多。
这桩桩件件,他都是知道的。
身为血滴子掌正,遇过的险境比自己不知要凶上多少...
他们不还是如此走过来了吗?
怎就哄不好了。
更何况,她肚子里可还有他的孩子。
南汐有些委屈的一蹬腿,被他擒住的下颌有些生疼。
“李宁祁!”
他声线发哑:“我在。”
“你再这么凶,我就不要你了。”
此话一脱口,南汐就后悔了。
她看见他眼里的惊慌失措,感受他指尖发颤,看他僵硬地放开了她,转过了身子,径直得去打开了房门。
南汐拽紧了身子的被子,狠狠地骂了自己一顿。
知道人真的要迈出房门,她急道:“你去哪?”
李宁祁脚步一顿,转过头来,那双眼睛依旧无波无澜,可他的脸上,全是泪痕。
“夫人是不是想喝酸梅汤了。”
南汐呼吸一滞,一把掀开了被子,光着脚就下了榻。
李宁祁“啪!”的一声似是条件反射一般就合上了门,不让外头的风卷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