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姨娘沉吟片刻道:“要我说呀,你该回去!克远别说这几日不在家,便是在家也不能拦着你。毕竟父女亲情是割不断的,孩子生下来连知会一声都没有,这首先便是你们小两口失了礼数。所以啊,我看你还是去一趟,回头克远要是生气,我帮你说他。”
“那就多谢姑姑了!”曼娘喜笑颜开。
“此事宜早不宜迟,我这就给你安排车,你现在就去!”
“啊?这么急吗?”
“你听我说呀,你现在过去,母女间说说话、逗逗孩子,一会儿就到晚饭时分了,届时你父亲也就下衙回来了,看见外孙女一高兴,还能不留你吃饭吗?一顿饭吃完,之前的不快早就烟消云散了!是不是这个理儿?”
曼娘想了想,觉得甚是有理,当即便答应了。不多时,一辆马车载着母女二人和奶娘往方宅而来。
果如冯姨娘所料,方夫人其实是甚为惦念女儿的,只是家中有丈夫做主,她自己无计可施。见女儿抱着外孙女回来,顿时喜不自胜,连声吩咐下人准备女儿素日里最喜欢的吃食,说什么也要留女儿吃了饭再走。
傍晚时分,方吉甫从衙门回来,一进门就发现家里气氛不大一样,老仆忙上前道,是大小姐带着孩子回来了。
方吉甫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一言不发进了堂屋。
“爹,您回来了!”曼娘忙迎上前去。
“老爷,快来看看咱们外孙女!”方夫人也笑盈盈招呼道,“结结实实的一个胖丫头,可稀罕人了呢!”边说边从奶娘手中接过孩子递到了方吉甫面前。
方吉甫本来是带着火气的,可一看到孩子眨巴着大眼睛还冲他笑了笑,火气倒也消了一大半,到底是没发作出来,只是嘟囔了一句:“丫头而已,有什么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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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桌上,曼娘有意不提冯柯,只是跟父母絮絮叨叨说着孩子的事。方吉甫虽然没什么笑模样,但也没有打断女儿,只是听着。
眼看时间不知不觉便到了酉末戌初,远处传来更鼓声响,曼娘这才发觉天已经黑了。
“唉呀,糟糕,已经天黑了,我得回去了。”
“方娘子,我们今日还要回去吗?唉呀,都怪我,我以为今晚要宿在这里,便让马车先回去了,明日再来接。”奶娘懊恼地道。
“那可怎么办?难道要走回去吗?”曼娘也急了。
“已经宵禁了,哪还能随便上街呀!”奶娘忙提醒道。
曼娘求助地望向母亲,方夫人心里是想留女儿住一晚的,可她向来懦弱,不敢做主,便又乞求地望向了丈夫。
方吉甫思虑再三道:“家里又不是没有车,我送你们回去!”
曼娘微微有些失望,但也没有反驳,向母亲告了辞,拿上了母亲送给孩子的礼物,带着奶娘上了车。
方吉甫在车上插了一面禁军右御卫的旗子,这一路通行无阻,很快便抵达了大长公主府。
目送女儿进去后,方吉甫转身要走,正好遇见一人从府中走了出来与他打了个照面,他已然来不及回避,只好硬着头皮见礼:“卑职见过宁远郡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