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翀捏起两枚钱币反复观看,疑惑地问道:“这两枚铜钱一个是‘当一文’,一个是‘当五文’,可朕看这个‘当五文’的重量、大小也没比‘当一文’的多多少,顶多能顶两个‘当一文’吧,怎么就能当五文来用呢?”
“陛下,”陆怀素解释道,“朝廷制钱历来如此,发行‘当五文’、‘当十文’钱只是为了点算、携带方便,也是为了弥补市面上铜钱之不足,并不是说重量就得是一文钱的五倍、十倍!”
祁翀沉思片刻问道:“陆阁老,这制钱铜铅比例如何?”
“我朝制钱向来是铜六铅三锡一,陛下手中这两枚钱也不例外。”
“所以,六分铜三分铅一分锡加起来其价值就是一文,也就是一钱的重量,对吗?”祁翀举着一文钱问道。
“可以这么说。”
“那既然如此,‘当五文’就该是五钱的重量,‘当十文’就该是一两的重量才对呀!”
“理是这么个理,可实际上历来都不是如此,‘当五文’大致是二钱的重量,‘当十文’大致是三钱的重量,都是如此啊!”陆怀素不明白正宪帝为何对这个问题如此纠结。
“这不是‘货币超发、通货膨胀’吗?”祁翀脱口而出,见诸位大臣都是一脸茫然,忙干咳两声遮掩过去,继续道,“这里面的害处诸位都看不到吗?”
“陛下是怕有人私铸‘当五钱’、‘当十钱’?”杜延年猜测道。
“是啊,难道不会吗?若是朕有那不法之意,又有这铸钱范的本事,一定多收集一些小平钱,然后改铸成‘当十钱’,三个小平钱就能改个‘当十钱’啊!就算扣除人工成本和损耗,也能利润翻倍呀!有位姓马的老先生曾经说过:‘当利润达到百分之百时,他们敢于践踏人间一切法律!’难道不是吗?”祁翀一脸不可思议地望着众人,却见众人也是一脸不可思议地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