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送物资的大卡车给医院送来了麻药、汽油、煤油和一些药品,高彬破天荒的同意木村给小桃红用一些好的药品。马小飞千恩万谢的感激着高彬和木村,木村心里很过意不去,他以为高彬给小桃红用药是为了弥补心中对她的愧疚,完全想不到更阴险的阴谋在高彬心中酝酿着。
小桃红睁开眼睛已经三天了,还是虚弱的不行。马小飞衣不解带守护在病房里,生怕有什么闪失。
另一张床上躺着一直没有醒过来的吉田大佐,马小飞每次进出都小心翼翼的,生怕惊扰到这个日本阎王,尽管两张床之间有一块布帘隔开,但毕竟两张床相距仅仅两米,布帘能隔开两张床之间的视线,却阻隔不了声音的传播,所以,他每次进入病房都蹑手蹑脚,和小桃红说话也尽量轻言轻语的。
但是,怕什么来什么,偏偏他的二娘吵吵嚷嚷闯了进来。她已经准备好了去省城的行李,可是马彪却说不去了,理由是小桃红突然昏迷不醒。她觉得是大太太从中挑拨,不愿意给她省城的房子才编排出这样的话来糊弄她,所以,隐忍了几天后终于忍不住亲自跑到医院看一下。
到了医院看到小桃红睁着眼睛,马小飞正在喂她喝参粥,她不管不顾的叫了起来,完全没想到事情的严重性。她这一叫喊,惊动了所有的日本人,几个日本医生急匆匆跑了进来,接着两个士兵端着枪也冲进来了。这阵势把二太太吓得差点心脏病发作,在马小飞卑躬屈膝的告饶下,两个士兵才放他二娘回去。
这样一闹,吉田一郎似乎有了反应,他的眼睛动了一下,一群医生马上围在他身边开始检查。
高彬给吉田一郎检查的时候,小桃红的肚子却难受起来。木村过来给她听诊,可是再怎么听也听不到胎儿的心跳了。
从手术室出来后,小桃红又回到了从前那个病房,她的孩子胎死腹中,马小飞内疚的看着面无血色的小桃红,他觉得对不起她,如果不是自己的娘把她烧伤,她的孩子不会死去,他既生气又难过又心疼并且夹杂着欣慰。
他想起了很多,想起了正在被蹂躏的小桃红,怯生生看着他的小桃红,抱着他大腿死不放手的小桃红,睡梦中哭喊着妈妈的小桃红,叽哩哇啦叫着待滴的小桃红,在马家被毒打的小桃红,被大火烧身奄奄一息的小桃红......
马小飞坐在床边想了很多很多,他不知道这个女孩到底经历了什么可怕的遭遇,她的命运为什么这样凄惨......
门轻轻的推开了,木村走了进来,他拍拍马小飞的肩膀表示安慰。
木村的父母是最早一批到东北的开拓团,所以,他会说中国话,虽然不太标准。他说:“马少爷,如果您太太醒过来,最好让她回家休养。”
马小飞不懂木村的好心提醒,他说:“不,就住在医院,马家不缺钱。”
木村说:“你最好听我的。”
马小飞沮丧地说:“今天你也看到了,家里那样的环境,回去更糟糕,等她醒了再说吧,如果能经得住颠簸,我会把她直接送到省城,高彬医生已经和他学长打好招呼,一定能把她治好。”
“他说那个学长在省城什么医院吗?”木村觉得奇怪,心底阴暗残忍的高彬什么时候这么有爱心了?
马小飞笑了:“很奇怪的医院名称,叫516病理研究院。”
“绝对别去!”木村脱口而出。
木村觉得自己失态了,马上镇定下来,他看着死人一样一动不动的小桃红问马小飞:“她真的是你太太?她到底是谁?”
马小飞说:“她是谁?哪里人?我根本不知道,我是无意中救了她。”
“哦?她遇到什么了吗?在哪里遇见的她?”
马小飞说:“呃...就在沙吉浩特,几个小流氓正在调戏他,我救了她。”马小飞想起了那个晚上,胡乱应对着。
“她昨天和我说梦见她爸爸拉着她的手,叫她‘安吉拉’,我怀疑她是少数民族姑娘。”
“安吉拉?这是她的名字?她不是叫小桃红吗?”木村说。
马小飞不好意思的笑了:“小桃红是我给她起的名字,她说她叫桃子,我就改了一下。”
“木村医生,‘奥滔桑’“待滴”是什么意思?”马小飞这样问,他经常听到小桃红在睡梦里喊这句听不懂的话。
“嗯这个嘛!‘奥滔桑’是日语,孩子在叫爸爸,你在哪里听人这样叫的?”木村问。
“是小桃红.....”
“木村医生,快来,吉田大佐有反应了。”护士急切的呼喊打断了马小飞的话。
运送物资的大卡车给医院送来了麻药、汽油、煤油和一些药品,高彬破天荒的同意木村给小桃红用一些好的药品。马小飞千恩万谢的感激着高彬和木村,木村心里很过意不去,他以为高彬给小桃红用药是为了弥补心中对她的愧疚,完全想不到更阴险的阴谋在高彬心中酝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