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不知何时变得如此明亮,刺得她本已模糊的视线越发看不清周围的一切,脑袋和身体的疼痛在黑暗里全然是煎熬,而此时,敞亮的空间,她能感觉到,有一双眼,透着无尽的苦涩,紧紧盯着她。
她吃力地翻过身,背对着门口的人,她卑微地蜷缩着身体,双手紧紧抱住那颗疼得快要裂开的脑袋,她现在的模样,怎能入他的眼,她的骄傲,她的倔强,在这一刻,荡然无存。
谁来给他解释这一切,江亦风回首,黑眸泛着寒光:“这就是你们所谓的人质?”
罗子庆出声:“风哥,不单单是人质,还是报复,她的两个好哥哥,不是挺能耐,得让他们尝点苦头才是,”罗子庆把地上浑身颤抖的言北看了一番,抬眼饶有兴致道:“风哥,不会是心疼前女友吧?”
一旁的玉雅紧咬着唇,静听江亦风的回答。
他未急着回答,回过头,抬步朝地上的人走去,当他蹲下身,温热的大掌想要覆上她的身体时,她几乎是不自觉地,抵触般的挪动身体,快速避让开。
他看着自己悬在她身后的手数秒,抬眼再看她时,才发现,裸露在外的臂膀,雪白的肌肤上,一道道被绳子捆绑后,留下的深红色勒痕,裙摆之下,那双修长笔直的腿,无一例外地有着同样的勒痕。
——你不怕跟着我,小则受伤,大则丧命?
此时此刻的她,却是生不如死。
胸口里顿时如同被烧红的铁烙,无情的熨烫。
“北北,是我。”身后的声音很温和。
闻声,她将已经被自己无数次咬破的唇角再次用贝齿紧紧咬住,所有的痛,所有的苦,在一瞬间,不复存在。
现在,他是她的毒,亦是她的药。
被百般折磨的短短两天两夜里,如同漫长的世纪那么久,他是她活下去的唯一希望,她终于还是盼来了他,她的爱人。
“江亦风。”她终于开了口,喊出她日思夜想的那个人的名字,声音极低,好像是在告诉自己,他来了。
她重新翻过身,抬起昏沉的眼眸,努力望清那张极好看的脸,只是现在,她脑袋里总是有个东西晃来晃去,总也看不清他现在的容颜。
“风哥……”她强颜欢笑,染着鲜红血迹的唇角那么不自然地勾了勾:“你说话,管用吗?”
在场的人不禁一怔,视线纷纷落在她身上。
江亦风眉间紧蹙,她又要怎么算计他,便苦涩道:“管用。”